许临说她没事不知道修炼,可是这话实在没多少说服力,他的愉悦几乎都不用看他的眼睛就能从他周身的气息感觉出来他的欢喜。
许临再一次淬体是坐在床上的。秦珂见过他三次淬体,这是第一次他以盘腿打坐的方式。
大概过了两三个时辰,许临身上的衣服已经湿漉漉的,直接可以滴出水来,银色的头发垂到床上,汗水将头发粘成一团,尖尖的耳朵尖卷了一个弧度,脸色是几乎白到透明的寡白。
床上还混着他的血液。因为是打坐的姿势,所以他在太过疼痛的时候抠破了自己的两边膝盖,现在一片血肉模糊,甚至已经可以直接看见白骨。
从头到尾,他都一声未吭。
秦珂在床角和他对面而坐,没有出声没有打扰,睁着眼睛看着他。许临完美精致像是雕塑一样的脸上显出了一道道疤痕,刀刀深得皮肉翻涌,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像好几条黑色的蜈蚣爬在他的脸上,头顶也显出了一条疤痕,更深更长,几乎要将他的头骨劈开。
许临睁开了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对面静静看着他的秦珂。第二眼看见她哭了,眼泪如水一般哗哗往下滑,却没有声响,动作极轻地往他这边挪。
她手上拿着各类药,喂到他嘴巴里的,还有往他膝盖上洒的,动作不急不缓。可是她的手抖得那么厉害。
眼泪和她治疗的真气一起涌进他的膝盖。
好烫,好疼。
临召笑了笑。
——
秦珂一只手还在给他治疗,另一只手随手抹了一把眼泪,凶巴巴的样子,“你还笑,不许笑了!”
“好。”可是他就是笑得停不下来。
她要打他吗?是的,秦珂伸手来打他,看着掌风沉重,可是落到他肩上,轻飘飘地像撒娇,除了她掌心温热的汗,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许临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秦珂正低着头给他治疗膝盖,被他一拉直直撞过来,手里的药瓶散开砸在床上,滚了一床。他的手上全是自己的皮肉,这么一拉一撞,两个人身上到处染得都是血。
“哎呀,干嘛呢,快放开,先治疗!”秦珂不敢挣扎,尖声尖气混着哭过后嗓子的沙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