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地码了一小排,阳光透进窗,给这几个小人儿渡上了浅浅的金色。想到他是怎样把这些东西拢在怀里偷偷带过来,再一个一个放好,秦珂就有些想笑。
她拿起其中一个来仔细打量,这一个“自己”穿的衣服,看款式并不是自己穿过的,但居然还是让她看出一些熟悉的感觉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雕出的鼓鼓的腮帮子,那表情活灵活现的,她忍不住弯眼笑。
摸摸这一个再摸摸那一个,眼里都是纯粹的喜悦。
秦容远来时就正好看到她这样的眼神。
早上走的时候脸色不对,这时候已经看不出异样来了。
秦容远在门口停下脚步,而秦珂浑然不觉,胳膊放在桌面,下巴压在上面。伸着手指百无聊赖、又小心翼翼地将人像戳倒,再扶起。往复循环,看起来又傻又愣,但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他无声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迈进屋内。
这一回秦珂才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她回过头,见来人是秦容远,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飞快地咬了一下下唇,浅浅的齿痕在红润的唇瓣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消失了。
秦容远坐在她身边,刚坐下,秦珂就突然站起身。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绕过书案,跑到摆放着茶盘的圆桌前,主动给他泡了茶。双手捧着茶杯动作小心地走回来,泛着浅粉色的指甲扣在茶盏瓷白的壁面。
走到他面前,半遮着脸,露出一双眼睛,小心又俏皮地眨了眨。
细声说:“生辰快乐。”
秦容远低低嗯了一声,也没问她为什么忘了、又是怎么想起来的。漫不经心地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进手里,然后用了些力道握住。杯中盛着热水,温热的触感透出杯壁,慢慢缓缓地烫着他的手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秦珂不自在地拉拉头发,小声说:“但我忘记准备东西来送给你了。”一向神采飞扬的妹妹露出这样不好意思的表情,秦容远有些稀奇。
突然道:“你心里只有你的长青,哪里还能想得到哥哥?”说完觉得这话有些怪,很快又接着用满不在乎的语调补充说:“本来生辰也没什么可过的。”
这么多年他的生辰从未大操大办过,因为他厌恶这样的人情往来,身边也没什么亲密朋友。
往年只有府中厨房做上一碗长寿面,秦珂再向他甜甜地道一声贺。仅此而已。
可能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所以今日秦珂忘记了说,他就隐隐有些不痛快。
秦容远视线一动,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既然你忘了准备……不如送我这个。”他看着秦珂桌上的那排木头人像,饶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