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亲眼看着她用了饭,再领她去刘辖宫中“请罪”。
在秦太后眼中,刘辖是自己的养子,与她家阿珂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如今也只能算是孩子间的玩闹失了度。偏偏宫里规矩多,说法也多,皇上既然是因为秦珂才碰伤了脑袋,那千错万错就都是秦珂的错。
等秦珂见到了刘辖,虽然表情不变,内心却忍不住有些波动。
虽然面前这张脸有着和路季阳是完全不同的样貌,但毕竟路季阳曾经扮演过刘辖这个角色,看着刘辖,她就像是又回到当初拍戏的时候一样。
他眉毛浓黑,眼窝偏深,像是玉石捏出的一张脸。清瘦、病态,只是半垂着眼,看不见他目光里常年累月沉积出的阴鸷。
刘辖其实早就醒了。他额际也只是有条半指长的细细红痕,有些细微的擦伤。这时候还坐在案前看书。
他慢腾腾地翻着书页,半天才用几句话支走了秦太后,留下秦珂。
容许秦珂几次三番出现在自己眼前,已经是刘辖最大的让步了,最初还以为她只是秦相用来监视自己的。他今年应大婚,择一女子为后,偏偏朝中众大臣,十有六七惧怕或有意攀附秦相,接连举荐秦家唯一的适龄女子秦珂入主中宫。
他被这些声音烦得头都大了,所以也不想留秦珂继续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这四年里,刘辖变了个彻底,秦珂却还停留在原地。而现在的刘辖也还不像很多年以后有着很深的城府和强大的心智,仅仅是从一个备受欺凌的冷宫皇子变成一个有些敏感又十分压抑的年幼帝王。
“你知道我要纳后了吗?”十二岁的少年挺直了背脊坐着,语气里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漠。嫁娶本来是件两厢情愿为宜的喜事,偏偏也是刘辖最恶心、也最无力的一件事。
秦珂记得秦相曾经暗示过她的话,此刻露出一点点疑惑来,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个,又夹带了一点羞涩意味:“祖父说,你会娶我的。”而秦珂话才开了个头,就被刘辖不耐烦地打断。
“为什么秦相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天下莫不是你们秦家的?”
秦珂哑然,心里也有些惊异。默默感慨道刘辖现在到底还算是个孩子,这样的话都能脱口而出。不过他对秦相的厌恶也少有掩饰,上朝时常会顶撞讥讽,好在秦相自傲,只拿他当作是个难驯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