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遍地陌生断肢与那个男人的笑容时,她的确想起了周佞。
后来败走北城的周睿文找上门,关山月救下卫京承却又被人反咬一口、几乎是生死存亡之际时,关山月想起了几个人。
她想令窈,想令迢,想薛幼菱那个丫头估计会哭得很惨,最后一个,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周佞的身影。
关山月不想承认,但对于周佞——
她应该、大概、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手机铃声将关山月强行从沉浸的噩梦中拉扯了出来,关山月兀地睁开双眼,那双眸底带着浓浓的憎恨和厌恶,其中好像还交杂着点什么东西,可是只一瞬,就被关山月压了下去。
恢复了一片淡漠与清明。
她摸索到被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看见了屏幕上显示了两个字:
【幼菱】
“……”
关山月抿了抿唇,她半坐起身,揉了把因睡眠而略显杂乱的发,按下了接听。
那头的打闹声戛然而止。
一秒的停顿过后,那头的薛幼菱显然端起了一副“虽然我来找你但是我还在生闷气”的语调,她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
“那什么,我们在门口,忘记密码了,你下来开门呗。”
不等关山月说话,手机那头就传来了清脆的一声暴扣,薛幼菱低呼出声,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了句什么。
关山月静静地听了两秒,终是浮现出了隐隐的笑意,她嗯了一声,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往外走:
“我现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