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漫长的岁月里,关山月是怎么独自支撑着走过来的?
他的阿月——
到底有多痛啊。
周佞唇瓣轻颤。
神造世人,却只凭腐朽塑就关山月,而她偏生顽骨,翻转庸俗浑噩,直至暮色掩盖,才泄出底下三分荒凉。
她死命压抑着的、在心底叫嚣着的片片好像都在说——
你看,神明从不爱我。
关山月在一片死寂中偏头望窗,她落下最后一句,极轻,可弯弯绕绕却满沾自嘲:
“如果当年死的那个是我——当年该死的那个,分明是我。”
你听,那是脑内名为理智的弦被崩断的声音。
关山月不喜欢黑夜。
浑浊与阻滞照彻的另一个她,总是在每一个荒诞的梦境里急促地渴求氧气,想去平息战栗。
浑浊得像一盏冷雾灯,在桌上莹莹地亮,火一烧——
便要引飞蛾,去前赴后继地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