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关山月尾音拖长,一字一顿,直视着眼前人,“到底是那个主犯真的逃出了生天,还是北城那么多集体封口的人,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去找过?”
魏舒云怔怔地看了人一眼,摇了摇头:“是你想太多。”
关山月兀地冷笑出声。
她松了僵直的背脊,就这么往后一靠,斜眼望向窗外的磅礴大雨,视线模糊一片,霓虹被折射入内,隐隐有越下越大的雨势:
“当年被绑架的那晚,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关山月语气淡淡,却惹得车内的两人视线汇聚,这是第一次也是头一次,听到她肯提起当年。
“明婷抛下我们跑了,我和令窈为了救令迢,跟其他人根本跑不了。”
耳畔轰鸣,无数的雷声夹杂着少男少女们不死不休的嚎叫声充斥着耳畔,轰鸣声后,是力竭的悲伤与失望。
那是轰动华国上下的、北城豪门圈绑架案。
“后来也不是没有不长脑子的人问过我,为什么不逃——”
关山月低低地哼笑出声,全然不顾前面投来的目光有多炙热,只是低低地、就那么说着:
“逃?怎么逃?被绑架的第一晚,卫家那个丫头,就活生生地在我们面前被折磨死了。”
腥红的记忆几乎是当年所有被绑架的世家子女们此生最大的噩梦,饶是自幼冷漠至极的关山月与江令窈,当年也不过十几岁。
脑内无名的轰炸声让关山月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再次前进,她只是蜷缩坐在那个角落,看着猩红的液体流淌,流淌,流淌。
混杂腥臭的鲜红液体浸染他们的衣服华服,卫家那个女孩被绑匪们拖在身后,捻泥滑土,留下一道深刻的道痕,哪怕是当年那么的滂沱大雨也无法冲刷、洗涤干净。
“我们在那里呆了两天?还是三天?”关山月轻声,兀地低笑,在这气氛中莫名诡异,“时间太长,连我都有点忘了。”
所有相关的一切记忆,最终都定格在山顶江令窈那几乎冲破黑夜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