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讨厌下雨天,当年被绑架时的那天,昏暗无光的天空也是飘着这样连绵不断的雨。
雨水的味道微酸,似乎要混同泥土的腥气一起转入自己的每一寸肌理,铺天盖地的潮汽,是灰濛濛的蛛网织造出昼夜无明的世界。
正在关山月最后一丝耐性被耗光,站起身拎包就想直接去卫家找人的时候,包厢的门终于被推开——
来人依旧是一身白衬衫,上边挂着几道颜料未干的刷痕,他的视线跟正好站起来的关山月对上,只一瞬,卫京承反手关上们,受宠若惊般开腔:
“哟,关大小姐这是……想迎接我?”
关山月的眸色冷冷地砸了过去,她慢条斯理地将包放回原位,而后坐下,靠着沙发,冷笑着吐出两字:
“放屁。”
卫京承面上笑意不减,甚至更浓,他满不在乎地坐在关山月的对面,畅然地伸了个懒腰:
“本来还在专心画画,结果被人闯入强行拉来了这里——”
卫京承一顿,他睁眼,面上懒洋洋的,眸底却暗暗地浑浊一片,令人捉摸不透,半晌才续了一句:
“关大小姐,你的耐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差呀。”
可关山月只定定地看人两秒,面上脸色不动半分,呵笑:
“半个小时——我还以为你终于淹死在颜料里了,啧,失望。”
四目相对,卫京承直起腰,笑着,说出的话却尾音三饶:“整个北城圈,都在你扔下的重磅新闻问情况而奔走着急——”
“关大小姐,这个时间……可比我预想的,还要早得多呢。”
其中时间三字被卫京承咬得重重。
关山月的目光逐渐转冷,她把玩着掌中的手机,垂下的睫压下一片晦暗,几乎是从喉间挤出的笑意:
“卫家前几天早上一开盘,股票几乎就跌穿了地心……”
一顿,关山月眼睫再抬,眸内却已然是一篇冷嗤,她慢悠悠地去续:
“卫京承,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