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那宽厚的掌,替自己遮去这方昏光、湿润的眼。
半晌,黑暗中忽然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嗤笑,糅杂着无尽的痛意与恨:
“放过我自己——那谁能来放过我呢?”
这五年,哪止周佞在苦海中苦苦挣扎?这五年,自作沉舟的哪止是他?这些年——
这些年,受害者岂止周佞一个?
关山月笑着,笑得脸上一片雾气,她紧咬着牙,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在那些醉醉醒醒的深夜里,难道她真的没有想过不顾一切,回国找人吗?
有过。
可是不行。
这五年里,拼命的人,可不止周佞一个。
旁人不清楚,可周佞一定明白,当关山月选择回国的那一天,一定是已经准备好了——
没有人知道,当关山月踏回北城土地的那一秒,很多多年前的尘封事件,就已经在周佞三年的布局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一环扣一环,都是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懂的、独有的默契。
在那些缠绕成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爱字之外,步步皆是关山月与周佞筹谋五载的局。
关山月掩去眸前雾气,面容逐渐回归清冷,理智回笼,关山月站起身,摸黑走回床头摸索出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映入眼帘的是江令窈无数条未读信息,关山月抿了抿唇,回复一句:
【A:去看着幼菱。】
那头飞快秒回了一句ok。
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