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就这么看着魏舒云的双眼,内心的汹涌被强行压了下去,归于了死寂。
于是她在魏舒云期盼的眼神中扯出了笑,声音压得很低,只有魏舒云能听见,关山月笑着,一字一顿:
“关董把我推出去的那天,自己估计也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吧——”
“那么你,我的亲生母亲,在当年那场事故之中,又在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一直试图维持的平稳表面终究还是被撕破。
魏舒云脸上的温柔似乎僵了僵,她抽泣了一声,似是不解:“月月,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关山月却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波澜不惊,剩下三分仅是嘲意:
“我以为,即便我跟关董之间再怎么撕破脸皮,但我跟您都起码能维持住那微弱的几点母女情分,可是,妈——”
关山月尾音压下几抹细碎,只是转瞬即逝,她只那么垂着眼,看着魏舒云那十年如一日的脸,半晌,才续了下去:
“我们都心知肚明。”
“当年的您,真的不知情吗?”
魏舒云怔怔。
“您是知情的。”关山月扯笑,“只是您任由他,将您的女儿我,推出去完成最后一步棋——”
“当年应该死在那场绑架案里的人不是江令迢,而是我吧。”
一室死寂。
唯有楼上佣人们急匆匆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魏舒云微微仰着头,指尖在发颤,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可有什么又没说出口。
“所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