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惊醒,在模糊的双眼接触到熟悉的四周之后,关山月提着的那口气才重重地舒了出来。
她额上一层全是冷汗。
关山月撑着手坐了起来,四下静谧,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像一座雕塑。
她这一梦太久了——沾红的草木、山崖的密林、陡峭的山坡、还有止压不住的、锈腥的血。
浑浑噩噩,醒而复眠,被梦魇反复来回地温吞浸煮、剥离,浸在惶恐里,被鸷云与诡谲裹挟着前行。
关山月按了按针刺般疼的太阳穴,她的视线落在桌上停歇了震动的手机上,默了默,刚想伸手去拿起手机,却被门外一阵轻声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
关山月站起身,无声地往门外走去。
周佞娴熟地避过检测,翻过了墙,稳稳地地上一跳,手上好像还拎着点什么东西,他扫了花园的景色一眼,目光落在花圃上一瞬,默了默,旋即移开。
别墅中只有客厅的光在亮。
周佞挑了挑眉,脚步很轻地落在别墅大门前,颇有意味地观察了下指纹锁,然后又后退几步,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考虑什么可行性。
就在他垂下头,正准备放下手中的东西的时候,那堵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
周佞眸底掠过一丝震惊的光,转瞬即逝。
大门里的关山月双手抱臂,穿着一身休闲的睡裙,发丝有些乱,面上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玩味,她的视线落在周佞的脸上,而后一秒就被那头银发抢去了注意力,轻轻地啧了一声。
周佞的动作有点僵硬。
四目相对。
关山月向前一步,微微仰头,盯着周佞那头银发看了半晌:
“你这是……萨摩耶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