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女声收敛了些,放低又放轻,“是妈妈。”
关山月眉梢不动,半晌,她才开口:“有事么。”
“你一个人回来,怎么也不让爸爸妈妈去接你。”女人一口温柔的江南口音,“妈妈知道你不想回家,如果别墅那边有什么缺的记得要说,妈妈让刘姨给你带过去……好吗?”
像是生怕自己踩雷,女人顿了顿,又柔柔地加上了一句“好吗”来结尾。
光脚踩着洁白的大理石瓷砖走进浴室的关山月抬眼,清晰地看见镜子中一脸冷意的自己:
“有事您直说。”
女人默了默,将语气再放柔放轻:
“……月月啊,今天,是庭旭开股东大会的日子。”
关山月明显地看见镜中的自己眉梢上浮现的讽意。
“月月,你爸爸这几年很担心你,他身体不太好,我们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最近你二叔他们,也不太安分,你看……”
女人欲言又止,却将话语点明。
关山月扯笑,讽意更甚。
女人见她没反应,继续开口,只是带上了哭腔:“月月,爸爸妈妈很想你,妈妈想见你……”
哗啦。
水龙头被拧开,细细的水流流淌在洁白的掌心,关山月将手机放在桌上,捧了把冷水泼上脸,胀痛的头又清醒了半分,她撑着手,呼了口浊气。
水珠顺着她的眉骨往下,滴落。
半晌,关山月终于厌烦了电话那头低低的抽泣,冷冷开口,带着满腔讽意:
“得了,您在这儿哭得像是在拍惊悚剧一样,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