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佛理高明更胜了空,而若比较起来,太初于道法上的造诣又要远胜戒嗔之于佛法。
几次三番下来,再让圆明跟着去听辩经,圆明就不乐意了:“诸位住持的佛法与我不在一条道上。”他闷闷不乐叹气,“我去了还要忍着不反驳他们,实在无趣得紧。”
了空还颇是奇怪:“怎么圆明那孩子也不跟我听辩经了?”
太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法会正式开始那天。
大得像个湖的莲花池上,诸位僧人或坐或站。太初听了满耳朵的“佛曰”“佛说”“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不引人注意地转身离开。
圆明也不耐烦再听这些,见太初离开,便也悄悄跟着走了。
走着走着圆明发觉有些不对。
……不是师叔祖,您是不是走错路了?那是去对面天星门的路啊,咱们的院子在这边!
眼睁睁看着太初出了凌霄寺大门,要搁在以往圆明必然是要出声相询,但今次开口之前,他脑中突然冒出了那日初至凌霄寺时,师叔祖一身几如实质的雍冷气势。到了口边的话当即被他吞回腹中,瞬间怂得完全不敢出声。
凌霄寺的山门就在悬崖不远处。太初走到崖边,从袖中拿出一枚仿佛玉质的叶子,抬手往前一抛。
叶子轻飘飘地落下,见风而长,化作一叶玉质的小舟浮在崖外空中。
跟着太初踏上玉舟,圆明回头看向凌霄寺,内心一片无言——方丈!您是辩经辩得太入神了吗?您就没发现少了两个人?师叔祖他带着我跑了啊!
道门论道会与佛门大.法会在流程上相差无几。佛门那边辩经辩得精彩纷呈,道门论道也不遑多让。
北斗剑派崇尚剑术,虽是道门,却并不很热衷道法。玄一宗则一向坚持正统,悉心研究道经道理。
两边虽不同道,却同修道门真法,辩起来也你来我往毫不含糊。
两人辩得入神,下方众人也听得如痴如醉。故而在明乾——就是北斗剑派那位极有创意的中年造型设计师——被玄鉴一句话辩得语塞,一时接之不上而被另一道清淡的声音接了话头时,包括玄鉴明乾在内,众人没一个意识到是不是多了个人哪里不对。
论道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