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笑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就算想要什么,也不要直接说出口。多少虚假一点,给我点安慰不行吗?”
铁萼瑛听出他大半佯装的口气,也就把笑漾到嘴边。
“因为你不需要。”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就不屑问你了。
她的潜台词是不是这个?
只听她微微笑道:“谁叫你是我认得的见过古杉次数最多的人呢?”
田笑不由笑道:“那你找对人了,我可以讲给你一件我亲眼所见,且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古杉的事。”
天上的云变厚了,雨意也越来越浓。只听田道:“你还记不记得得前天夜里的那场雨?那一场‘伐柯’行动,你也曾参加的。”
他脸上笑意渐敛,神色竟难得的略略庄重起来。
“不用否认,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儿,自己看中个男人,人家都是悄悄托人暗地里查访的,哪像你,竟真刀实枪的自己跑了去检验……”
他的目光渐渐转向远处“……那天,发现你也在后,不知怎么,我一下全没了凑热闹的心,不想跟‘伐柯’那般小子混在一起开古杉的玩笑了。所以走开了,一会儿,居然就碰到了邪帝。”
铁萼瑛神色微动。
田笑见到她的神色,接着道:“你别问我迟慕晴的事,对于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发现,邪帝那老儿江湖声名如此凶恶,为人倒大是有趣。后来,他和古杉还小动了下手……”
他挠挠头“……可这些只在传说中的高手具体怎么比试的我也没闹清楚,谁赢谁胜最后都没看出来。这些都不是我要正经讲的重点——嗯,岔远了——我要讲的是那之后……”
他眯起一双眼睛,“和邪帝那老小子分开后,我突然最好奇的是古杉,想看看他们那帮‘伐柯’的人对他还有没有新举动?我追不上他,就悄悄跟着雨水中他的脚踪儿往前走。他的足迹留得可真浅,似有还无,好在我还有一个猎狗也不如的鼻子。”
说着他揉了揉鼻子。
“我悄悄重又追踪那脚踪追踪到那片密林里。还是我们一开始跟古杉对打的那片林子。我发现,一路上,‘伐柯’中人踪迹不见,想来都已被他一一打发了。那时雨还大,可云已下得薄了,有隐隐的光透出来。我发现自己又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片林中空地。这一次,我才模模糊糊的多少算看清了那空地的大小。那儿好有亩许来大,四周都是密林。那里的树,长了只怕都不知有好几百年了。可那块空地上,却一颗树也没有,只有些平坦坦的小草与泥泞。”
“古杉居然又站在那里——开始在‘伐柯’行动时,其实我见到他比你们谁都早,那时,我借着闪电看到了他,就感觉他其实是出来练功的。这时,见他又来了这儿,不由就暗地里佩服:这小子可真叫一个轴!中间经过了这么些变故,又是‘伐柯’,又是‘邪帝’的,任谁只怕都会乱了心思,可他,居然又跑回来练功了!”
“可我接着看下去,却觉得,他的情形像很不安。那种不安我还真没在别人身上见过。只觉得,他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是一锅烧了好久、可怎么烧也烧不开的开水,叫人心里没的发焦。他就站在那儿,焦虑得都像是灶里的湿柴了,着又着不起来、熄又熄不下去……总之,我也形容不出他那时的样子;总那样子很怪,套句文词儿,该叫做‘冰炭交煎’吧?”
“我觉得他好像练功受到了什么阻碍,要么是要新创一套什么剑法创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他好像是在试图独创一套什么剑法,但卡壳卡在那里。我当时只觉他这样的人好怪,你说这世上的剑法还少了吗?只愁多了!相互间争竞才那么多。怎么还有人没事吃饱了撑的非要独创一套才开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