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罢他大声一笑:“你听过哪首诗会像这首一样,每一个字眼都这么美的?”
那却是首二十四节气歌。铁萼瑛自然也听过,可她还真从来没有感受这么深过。
……立春以后,便是雨水,此后惊蛰,此后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连绵而至……一直到白露、大寒……真真的,真是每个词语都美得如此合恰,寒凉暑热,都让人一念开心,绝无哀愁。
田笑看着远远的那个咸阳城,他们那个世界是荒凉的。
他抱着头,在草坡上躺了下来——而我这个,却美得让人叹气。
铁萼瑛没有说话,自去纵目去看那绿野风烟。
好一时,田笑道:“你不躺躺吗?”
铁萼瑛摇摇头。
田笑盯了她会儿,“多新鲜的草啊。你闻闻,都闻得出草的香味儿来,它可比花儿好闻得多了。真好笑,到了这么个地儿,你怎么还绷着?站得有架有式的,好象随时要练功、或是有人要来索命打架似的。你就不好闲一闲?”
铁萼瑛摇摇头:“我不敢,我怕一静下来,就会悲哀。”
田笑怔了怔。
——不管怎么说,铁萼瑛现在对他说话真可谓全无避忌了,她对别人想来不会这样的吧?
他静静望着她,心里忽隐隐浮起丝哀愁。
他自幼流离江湖,经行世路即多,往往别人所不能理解的,他却能理解——大家不肯理解别人往往也不过是为了自私罢了。
顿了一下,田笑道:“是为了古杉?”
铁萼瑛愣了愣。
“你是说悲哀吗?”
她好像还是不太习惯这世上居然有人关心自己的心思。
然后摇摇头:“以前不是。”
田笑就等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