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尘!看四哥给你捉了只什么?”
大男孩脸上印着鸟爪状的泥痕,笑起来还有酒窝。
黄绒绒的小鸡嚎了一声。
“是!小!鸡!哎!”
解雪尘伸手要接,小鸡扑棱着翅膀掉进他怀里,差点要摔到地上去。
“四哥,你是从哪儿拿到……”他抬头再问,却看见兄长颈上空空。
怀里有什么在一点一滴地淌着血。
“四哥?!四哥!!”
尸首踉跄着倒下来。
有什么黑的,混着红,从掌心淌到袍上,再流至脚面。
粘腻冰凉,让人作呕。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抱着的不是小鸡,而是……
此刻只要再低一次头,就能看见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解雪尘蓦地坐起来,寒意深入骨髓。
他如今灵识混散,罕见地做起梦来。
过去的梦还未靠近便都被抹了个干净,一觉阖眼,便是无边黑暗。
他几乎忘了四哥从前的样子。
一下子突然像是回到过去,像是进入荒唐可笑的自我质问里。
男人低头看着疤痕尽数褪去的双手,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醒了吗——”书生在院里招呼:“醒了没有!过来帮我,真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