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新甲那边把话揭过去,崇祯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勉励着说道:
“陈爱卿这话是老成之言。既如此,此事就由你去操办吧。切记着,勿要让他人知道,免得有人说三道四,你们可听到了吗?”
这句话的最后却是朝着在这书房内随侍的太监和翰林讲的,王承恩和那名翰林当然不敢多说什么,唯唯遵命。
大家虽然是沉默,但心中却有如惊涛骇浪一般,大明立国三百年,即便是英宗被瓦刺俘虏,京师被围,大明上下也是齐心抗敌,可如今这崇祯皇帝居然是想要和鞑子议和,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肯定是轰动天下。
那陈新甲更是满嘴发苦,可这局面,议和的事情要是不应承下来,恐怕那松山之败的罪责,马上就要问责了。
但眼下这局面,思前想后,居然也只有议和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但谁提出来,谁去操办,将来这天下地骂声肯定是要落在这一个人身上。
兵部尚书陈新甲定定神,沉默了会才开口说道:
“微臣还有一事要禀报陛下,山东总兵李孟这几年颇有功劳,微臣以为,朝廷应当重重的褒赏,激励有功将士之心,也让天下人看到朝廷的赏罚分明。“
一听到山东总兵李孟,崇祯皇帝稍微琢磨,顿时是有些烦躁,开口不耐的说道:
“不是给了个镇东将军的官衔了吗,还要怎么赏赐,这等不知道进退地粗鲁武夫……”
陈新甲听到崇祯这么说,心中虽然暗喜,可还是站起来严肃的弯腰言道:
“陛下,李总兵行事确有种种不合规矩之处,但这军功实实在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当赏罚分明,彰显朝廷的宽宏气度,也让有心报效朝廷的豪杰有个比较,这山东地李总兵,的确是赏的不够。”
这种耿直之臣的腔调是崇祯皇帝最欣赏的,而且陈新甲很会把握分寸,说的也是崇祯并不放在心上的事情。
崇祯皇帝方才定下了和鞑虏议和的规划,心中轻松了不少,听那陈新甲说地郑重,禁不住身子坐的直了些,这屋子里面倒真是有点明君重臣的模样,王承恩低眉顺眼的拿着拂尘,站在崇祯皇帝的后面。
听到兵部尚书陈新甲这么“仗义执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陈新甲是什么人,大太监王承恩心中有数,要是个耿直之臣,每年送给自己差不多五万两银子,那可不是俸禄上能赚回来的。
这样的角色,今天被皇帝砸了个苦差事之后,没有回去琢磨着钻营,反倒是向皇帝直言相谏。尽管是王承恩这样城府深沉的人物。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外面地天色,心想今日地太阳还是东边出来的。
“赏地轻了?这等武夫居然红口白牙的说两藩失陷,罪责在杨文弱,那样的忠臣,这莽夫居然敢这般说,若不是看在他救援开封城的大功上,早就是责问有司捉拿问罪,还能留到今天!”
兵部尚书陈新甲站在崇祯皇帝面前。腰身挺直,满脸的大义凛然之色,朗声说道:
“陛下此言不妥,那李孟不过是粗鲁武夫,除却领兵打仗之外,哪里懂得什么体面规矩,不过越是这样的人物,朝廷若是施恩厚赏。这等人肯定会死心塌地的为朝廷效命,甘为鹰犬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