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相间的物质甚至迸溅到了大楼四楼的落地窗上,被巨大的撞击力折断的躯干和挤压破碎的内脏让他看上去就像一摊放臭了的烂肉,身体扭曲成奇怪的模样,已经看不出人类的形状了。
后知后觉的,十岁男孩生前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耳边:“……姐姐,我自由了。”
……或许是吧。
怀里抱着的礼物盒掉在地上,甜腻的水果蛋糕摔了出来,白花花的奶油把地面弄得一塌糊涂,不一会儿就爬满了丑陋的蚂蚁。
辛多拉公司的警卫姗姗来迟。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耳无比。
任何抢救措施都没有意义了。
赶到现场的的医生护士,用军工铁锹,把黏在地上的那堆物质,一铲一铲的,铲进桶里装走……
很难想象那堆物质,前几天还在和她一起玩耍,一起欢笑,甚至十几分钟前还在和她通话。
西尔维亚茫然地攥着手机,想要追上那个拎着桶上了救护车的医生,又被拉在自己前面的警戒线给拦住。
她看着那一摊粘稠的血迹,神色恍惚。
忽然,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身后的人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声音低沉,“不要看!不要想!”
仿佛被这声音惊醒,西尔维亚浑身发冷,腿软得没有力气,转身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早已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带我走。”
巨大的恐惧和悲恸席卷而来,少女精神紧绷着,似乎随时都可能会崩溃,后背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浑身战栗不止,整个人异常的狼狈可怜。
她咬着牙,抑制住汹涌的情绪,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再说不出一句话。
多说无益,冲矢昴一言不发地将人抱了起来。
本来想直接开车带西尔维亚离开,但西尔维亚蜷缩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冲矢昴只好先打车送西尔维亚回家,事后再让同事帮忙把自己违规停放的车开走。
回到家,染血的衣服都没有换,西尔维亚躺在柔软的床上,呼吸间仿佛都还是那样刺鼻的血腥味,闭上眼睛全是刚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