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暗阴翳,潮湿阴寒,天窗的阳光虚虚打下,映着谢辞半明半暗的面容。
凉风袭来,侵心透骨,抚摸着账册的指尖更是如在冰窟。
楚珩好好欣赏着谢辞此刻的表情,哪怕没有太明显的反应,可他敏锐地知道,眼前人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很喜欢这样欣赏别人狼狈的模样,尤其对象是谢辞。
即便他的怀桑并非真的移情别恋上谢辞,但他可不觉得,谢辞对郁止半点心动也没有。
就凭他敢起这种心思,他就该死千万次。
可现在,楚珩却觉得自己可以放他一马,可以供他今后多次看戏。
让他尽情欣赏谢辞的狼狈,是谢辞的荣幸,也是他在这段时间给自己无聊时找的乐子。
思及此,他又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人,“谢卿,可有不妥?”
谢辞合上账册,眼眸微垂,“并无。”
“既然如此,那朕便让人将它归档入库,而谢卿你,也可以出来了。”
“关了谢卿这么久,实乃办案人员失职,朕已经惩处过他们,另外,朕赐了你一座宅子,待谢卿出狱,便可直接入住,谢卿蒙冤,朕深感惭愧。”
楚珩说了些场面话,谢辞还不得不接着,“依法查处,臣伪造账册在前,不敢喊冤,谢陛下宽恕。”
“谢卿不过是便宜行事,朕理解,往事莫提,也怪怀桑,他与我赌气闹事,实在不该将谢卿牵扯进来,待他回来,朕一定带他亲自上门致歉。”
谢辞敏锐察觉到了楚珩话里透露出的内容。
郁止不在?他去哪儿了?
他想知道,然而面对眼前的楚珩,他却半个字也不能问。
证据一出,谢辞冤枉,楚珩亲自来天牢放人。
消息传出去,又是好一段君臣佳话,却无人得知,这对君臣之间想的都是另一个人,为的也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