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凌志回到袁宰相身边,长吁一口气,“阿耶,你说得对。”
袁宰相面露喜色。
“我要学武!”袁凌志抬起头,目光灼灼,“真师英姿飒爽,肯定喜欢武人!”
袁凌志是袁宰相的幼子,自小娇宠长大,连油皮都没蹭破一块,吃茶的时候不小心烫伤手指,都要扯着嗓子喊几声,他要练武?
袁宰相轻哼一声,懒得再理会不肖子。
主帐前,内侍掀开帘子,武承嗣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入帐。
地上铺设没及脚踝的红地曼陀罗花纹氍毹,脚步声陷在柔软的织物里,帐内静悄悄的。
李治和武皇后坐在榻上对弈,使女们手执鎏金莲花香炉、翠盖、银壶、金花银盘、平脱碗侍立左右。
旁边一座稍微矮一些的软榻上斜倚着一位梳倭髻、着墨衣红裙的美人,正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武承嗣躬身行礼,站着等了一会儿,武皇后才轻声问:“都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武承嗣小心翼翼道。
武皇后问李治,“陛下觉得该如何发落?”
李治浑不在意,眼睛盯着棋盘,“主谋流放爱州,其余人,逐出长安罢。”
武皇后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家眷可以随行。”
武承嗣不寒而栗,圣人连问都不问一声,便下旨流放几十上百号人,他以往的那些举动,在圣人眼里,估计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幸好他不在流放的名单当中……
随侍二圣的文官立刻草拟诏书,消息传到帐外,哭嚎声四起。
裴宰相和袁宰相问清缘由,摇摇头,吩咐各自的族人和学生,“不用想着怎么为他们求情了,圣人早就做好了决定,别为了几个蠢货冒犯天颜。”
今天的种种,目的不再抓人,而是威慑其他人,谁再敢包藏祸心,喂老虎的就是他们。
帐内,武承嗣告退,李令月坐起身,挨到武皇后身边,迟疑道:“阿娘,姑祖母是阿嫂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