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被迫仰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瞟一眼琼娘,再瞪一眼李旦,你敢?!
李旦笑了笑,放开手,拈起一束墨黑的发丝,她刚刚沐浴过,头发半干,没有戴冠,只用丝绦松松挽了个垂髻,浅碧色的丝绦,衬得发丝愈显乌黑柔亮。
他吻了吻那一束黝黑的发丝。
裴英娘别的不怕,就怕李旦露出这种看似温柔,实则霸道蛮横,丝毫不容拒绝的强势,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他。
再看她会忍不住想揍李旦:说要嫁给你,就不会反悔,我又不会始乱终弃,干嘛那样看我?
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琼娘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她不是不解风情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严厉,什么时候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甬道那一侧传来一串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忍冬低头走到廊下。
李旦和裴英娘独处时,半夏和忍冬很知趣地退到回廊里守着,没事不会靠前,除非有要事禀报。
裴英娘轻轻推开李旦横在她面前的胳膊,看向忍冬,目带征询。
忍冬低着头道:“娘子,武尚书求见。”
武承嗣?
裴英娘扭头看李旦。
她不知道自己斜眼看人的动作有多好看,李旦心猿意马了片刻,皱眉想了想,“他大概是来找你求情的。”
三天期限已过,武承嗣这是真急了。
裴英娘沉吟半晌,“正好我要见武攸暨,让长史把武尚书领去前厅。”
永安观名为道观,观里确实设有宝殿、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