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不记得李旦的正妃出自何家,反正八王正妃绝对不姓武就是了。
武承嗣注定白忙活一场。
上官璎珞不在偏殿,房瑶光手执算筹和软尺,坐在书案前低头计算什么,坐席上摆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书卷和画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贵主。”
照例的面无表情,唯有眼睛清澈灵动。
“房女史。”裴英娘扫视一圈,没看到上官璎路的人影,对着房瑶光笑了笑,转身离开。
上官璎珞可能在东亭那边,她执掌诏令,时常需要和外边的儒学士打交道。她以男装示人,除了表明自己只对武皇后效力、无心婚娶之外,也是为了进出宫闱方便。
房瑶光忽然叫住裴英娘,“贵主……”
裴英娘转身看她。
房瑶光放下软尺,站起身,踌躇片刻,脸上竟有点罕见的难为情,“听说贵主前几日收到一幅崔七郎亲笔绘制的仕女画?”
裴英娘点点头,随即明白房瑶光为什么会难以启齿了,“女史喜欢崔七郎的画?那我把它转送给女史好了。”
实在难以想象,高冷孤僻的房瑶光,竟然会崇拜崔奇南那样的浪子。
房瑶光也不客气,郑重谢过裴英娘,“谢贵主割爱。”
“好啊!原来你对我不理不睬的,就是为了崔七那小子!”
一道人影冲进内殿,指着房瑶光,一脸悲愤,质问道:“瑶娘,崔七就是个风流种子,不知招惹了多少好人家的小娘子,你这么聪明,怎么也被他骗了?!”
裴英娘目瞪口呆:李显是从哪里跳出来的?
房瑶光沉下脸,看一眼裴英娘。
裴英娘当即后退两步,“辰光不早了,下次再和女史畅聊。”
抬脚走出侧殿,还没走远,就听到李显杀猪般的嚎叫声在背后响起。
裴英娘摇摇头,啧啧两声,李显真是愈挫愈勇,每天被打得哭哭啼啼回寝殿,第二天又哭哭啼啼来找房瑶光倾诉衷情,难为他能坚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