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愈发越发确信尉东霆来家里完全和自己没关系,自然也就聪明地闭口不谈那天事。
云定权走了几步,突然破天荒地问起了苏青梅。“这些日子你娘可好?”
云翡马上笑眯眯道:“娘挺好,就是有点闷闷不乐,爹你多哄哄她便好了。”
云定权蹙了蹙眉,心里闪过一丝不耐,但脚步却还是朝着后院方向而去。
云翡看着爹背影,笑容渐消。银子成了娘一道护身符,至于能护多久,她也没把握,只有力撑到阿琮长大有了出息,那时谁也无法撼动娘地位了。
她沿着回廊往后院走,刚下过雨庭院,风轻烟草软,青红浅碧一片。回廊拐角,伸出几枝仪态闲雅栀子花,花瓣被雨水洗明净白皙,色如甜瓷。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从繁盛枝叶间,挑出来一朵丰腴饱满花朵,深嗅了一口清幽香气。
忽然间她想起了林清荷,十月光景弹指而逝,她生了孩子便要重回到这个家,那时该如何是好?她盯着花丛开始想对策,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垂花门里,传来母亲哭喊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疾步走过去,还未到廊下,便见云定权一脸怒色从里面出来。
“爹,出了什么事”
云定权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莫非是找娘要钱,娘没有给,所以撕破脸争起来?云翡三步两步跑进去,只见苏青梅泪流满面,哭喘不上气来。
“娘,到底怎么了?”
“阿翡,”苏青梅一见女儿,如遇救星,紧紧握住她手道:“你爹,要将阿琮送到京城做人质。”
云翡以为两人是为钱争执,一听事关云琮,心里也着急起来:“究竟怎么回事?娘你慢慢说。”
苏青梅又气又急,哭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清楚,云翡起身出了房门,垂花门处追上了云定权。
“爹,阿琮要去京城当人质?”云翡气喘吁吁看着他,一双剪水秋眸溢满了惊讶和疑惑。
云定权和苏青梅争执之后余气未消,面对女儿追问也不作答,直到走进书房,这才道:“秦王以清君侧为名,起兵东取洛阳,朝廷封我为骠骑将军,都督南阳兵力,征讨秦王。让云琮进京,是去做天子伴读,不是什么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