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想过我可能会变成流浪儿吗？你不怕我死在大街上？”顾延川的泪水不争气地越掉越凶，“我刚出院，走了一天一夜，我才不到七岁。”
见他哭得这么厉害，苏曼慌忙打断了他：“不是的，延川。”
“我当时一心逃离顾家，所以……”所以怎么可能会带着他自投罗网呢？而且只有让这孩子彻底死心了，才能断绝他再次离家找她的念头。
苏曼怎么也说不下去，为什么当初的自己要那么狠心呢？这孩子该多绝望啊？
“那季宥礼呢？你为什么总是选择他？”
顾延川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了，此时却委屈得像个小孩子，这是他早就想问的问题。
而在从前，他根本就不敢也没有勇气提及。
因为他知道在这女人的心里，季宥礼要比他这个亲生儿子重要得多。是因为他不够优秀，是因为他身上流着顾家的血，所以她才不要他。
他不想听到那个残酷的答案。
这么多年来，顾延川一直把季宥礼当成死对头，苏曼能猜到是因为她。
“我对季宥礼好只是……”
只是……想假装自己很幸福罢了。
想骗自己改嫁后过得很好，跟季宥礼亲若母子。
她总是这样自我洗脑。
顿了顿，苏曼狠了狠心说道：“我和季宥礼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而已。”
苏曼把真相说出来，是希望顾延川能放下仇恨。
季宥礼那孩子跟顾延川很像，生母都不在身边，还常常被生父忽视。她一开始是对季宥礼是有几分真心的，但早已被季宥礼的敌意和防备消磨殆尽了。
她从来都做不到牺牲自我感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