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在夜色阑珊的小城中转悠着,他转身进了一家珠宝店。仔仔细细的挑选了一款最接近口袋中现金数的戒指,象是在为自己的情人。
取出红丝绒盒里的那枚戒指,他温柔地套在了店员小姐的纤长玉指上:“送给你。”
不再看那女子涨红的脸,失措的眼,他无言转身,向着不远处晃悠的两名大汉敞开了空空如也的钱包晃了晃:猫鼠游戏里的那只老鼠已囊空如洗不名一文,秦风扬,如你所愿。
凝视着路边一家店铺门外招聘侍应生的告示,他推开了仍旧亮着灯火的店门。虽然店面极小,但窗明几净,便是在这□□点的光景,仍有客人陆续就座或离去。应该是得了价钱实惠的好处吧,难得在这经济萧条中仍需要多招人手。
“老板,请问这里是不是还缺人手?”直接走向了柜台,他礼貌地询问。
……看着那两位几天来形影不离的大汉面无表情将一盘菜肴碰在了地上,凌川转身拿来了扫帚,慢慢地将残碎的瓷片和满地的笋片肉丝清扫干净。
远处的老板叹了口气——三天来,这已经是那明显找事的男子碰翻的第N盘菜。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个俊美的年轻人身后,是一堆现在尚看不出大小的麻烦。
“小凌啊……”朱老板叫住了在厨房和店堂里穿行不歇的凌川,困扰地欲言又止,“你看,你日薪只有三十块钱,可这盘菜就得38元?”
单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凌川放下手中的托盘,踌躇了一下:“朱老板,要不,今晚店里管的晚饭我不吃了。”
苦笑,朱老板摇头:“大小伙子累了一天,不吃饭怎么行?再说哪里就缺了你这一口?”
九点半,擦净了每一张油腻的桌面,小店里的客人终于走得干净了。坚持着没吃店里的晚饭,凌川出了店门。
昨天,已经和房东明确说清了没钱续租的事实,今晚,要在哪里落脚呢?
月明星稀,秋凉如水,他悠然走近了街心的开放式小公园。隐约的花香若有若无地飘荡过来,顺着夜风的方向。硬挺的长椅在月光下闪着浅绿的油漆光芒,躺上去的时候,劳累了一整天的双腿虽然不能伸直,却总算因为放松而感到了些由衷的舒适。
如果没有那两个幽灵般傻傻地在远方呆立的保镖监视,睡在这里以天当被以地为席,倒好象是件很风雅的事呢。……昏沉睡去前,他苦笑着想。
不知不觉间,身体摇摇晃晃地漂浮起来。
鲜血!到处都是鲜血!染上了他的胸口,越来越湿,越来越重。
“啊!……”猛然惊叫一声,他翻身从噩梦中坐了起来,一个不防,重重跌落在了地上。怔然望四周草地上一片薄薄的白霜,不知何时,已是满身冷汗。
仰望着头顶黑黝黝的树木叶丛,他猛然惊跳起来,逃也似的,踉跄着奔到了不远处的公园路灯下,半晌,终于在明亮的灯光下抱着膝沉沉睡去。
清晨鸟鸣声声啼叫时,凌川揉了揉胳臂,强撑起酸痛无比的全身。头昏沉得很,不象是睡了一觉该有的神清气爽。感冒了……他昏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