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唐装布鞋的老头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前面的司机相貌堂堂,恭敬地递过来一卷资料:“瞿老,这是您要的。”
车辆平稳地启动,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平日看似寻常的老头儿窝在后座上,戴上了老花镜,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资料。
最上面,凌川的照片赫然在目。从出身到学历,从业经历,以致后来的高调耀眼,到后来的离奇失踪,事无巨细,件件清晰。
前座的司机看着他翻完了资料,口气有点调侃:“真是腥风血雨的人物,和您年轻时有点像。”
瞿老头哈哈一笑:“我也就只在市场上兴风作浪,哪里有他这么乱搞一气,又是打官司,又是和人家纠缠不清。”
司机微微笑起来:“那您管不管啊。瞧那位秦总的样子,可是不依不饶的很。”
老头儿低头又翻了翻资料,不由得失笑:“还以为有麻烦呢,原来是债主,我虽然闲,也不至于管这档子闲事。”
豪车一直驶进了远郊的一处豪华别墅小区,才开了进去。
沿着熟悉的道路回到了家,草草洗去额上干涩的血迹,他疲惫不堪地重重躺倒在床上。从窗口望下去,一辆纯黑的加长奔驰嚣张地停在正对他家窗口的地方,显然,从今后,那里面是昼夜监视的眼睛。
默然地躺着,脑海中,有些温柔和残酷的前尘往事一一闪过,浮光掠影,却浮浮沉沉地,抓不住也抛不开。
天色,渐渐黑了,茫然望着不知何时近乎全黑的窗外,他忽然打了个冷战。飞快地跳下了床,他打开了所有的顶灯、壁灯,一时间,房间中夸张地灯火通明,心中忽然的惊悸随着那明亮到几近刺眼的光明逐渐消散了。
总是要这样吗?要靠这刺眼的光亮才能打压住在黑暗里蠢蠢欲动的残忍往事?
暗自苦笑,他拿起了手机,取出SIM卡换了一个备用的陌生号码,拨通了一串数字。
“李小姐吗?……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他的声音在空寂的小屋里响着,有着破釜沉舟的沉稳。
“凌川?听说你今天在我们这里被人打伤了,要不要紧?”电话那头的女孩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的。”凌川低声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个临时不用的期货帐号?亲戚朋友的,都可以。”
“这样啊,我父亲有一个,很久没用过了。”李青沉吟道
“李小姐,你有多少存款?”
“啊?”电话那头的女孩显然一怔,犹豫了一下,很快地答:“二十万,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把你所有的存款存到那个期货帐户上,这些天,请假不要上班,去别的的证券部每天等我的操作指示电话。”凌川冷静地道:“这两年你知道我的能力,我保证,不给你带来亏损。我只希望将来的赢利,你给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