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给出答案,她再追问就显得过于矫情,戳人伤疤。
离开他后,她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江辻烈。那一刻,周以汀突然长大了,她开始明白许多他过去说过的话,哪怕是一句玩笑话,隐藏其中的隐忍、包容、克制,是他给予她的尊重与保护。这个骄傲的男人,撑住了她少女时代脆弱的自尊。他总说自己脾气不好,没耐心,却一次次抚平她满身的刺。没有人会像他,看过她的顽劣,还愿意牵住她的手。
她不是小孩子了,失去了在他面前耍赖的特权,没法撒个娇就把事情掀过去。她不敢奢求他的原谅,同时害怕自己的喜欢令他感到备受侮辱。她应该成熟地表达祝福,满怀真挚地感谢他的高抬贵手。
这样才是对的。
可是,她不明白他今晚为什么特地要她来接他,明明他是跟家里人一起的,有的是人可以送他回来,更何况他还等了她这么久,万一她真没看到呢,他就这么笃信她会来吗?
仅仅是为了所谓的还债吗?
她不敢多想,因为她始终相信,他这样骄傲的人,不屑做掉价的事,“出轨”只是戏言,他一定会对未婚妻很好,不让对方受到任何委屈,而被他喜爱,大概是这一生最大的幸事。
一路无言,她送他回到杜孑宇的家。车子刚停下,江辻烈立刻推门下车。
周以汀赶忙下车,追上他:“我看到照片了,谢江今天发了个朋友圈,你们今天一家人吃饭。你未婚妻Momo,是你卧室那幅画的作者吧,很漂亮,很有才华,跟你很配,祝你们幸福。”
江辻烈冷冷地看着她:“不用。”
周以汀尴尬地笑了下。
“她还不是我未婚妻。”
周以汀定在原地,心脏慢慢复苏,犹如被注入了复活剂,这一夜突然鲜活起来,她明知不该悸动,却阻止不了心跳狂奔。
这之后的日子,她逐渐接受自己司机的定位。江辻烈的工作安排不算紧凑,晚上偶有饭局、酒会,他前几年都以身体不好推拒了不少这种场合,现在不行了,他在赛场上一露脸,就有人闻风而来,江辻烈的态度放开了许多,重新进入社交圈的核心。
周以汀载着他来到会所,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江辻烈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话比平时更少了。
车子停好,周以汀立刻跟身旁的人说:“你等下,我拿把伞。”
她跑下车,不顾落在身上的雨点,匆匆跑到后备箱,拿出长柄伞,回到副驾门外,透过窗户冲里头的人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