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跟在沈孺修身后走进院子,温声说:外面冷,丞相还是进屋说话吧。
被这么一提醒,沈孺修想起这会儿是在别人院子里,压下脾气,沉着脸进屋。
张骏被顾四带走,沈柏进屋。下意识的坐得离顾恒舟近一些,沈孺修见了越发生气,瞪着沈柏说:一言不合就消失,连封信都没有,回来还住人家家里,你看看你像什么话!
沈孺修是上完朝直接从宫里和顾恒舟一起来的,他身上穿着藏青色绣鹤羽朝服,戴着朝冠,比做太傅的时候,更添威严大气,只是帽檐之下露出来的地方掺杂了不少银丝,眼角也多了许多皱纹,比三年前老了不少,着实叫人心酸。
沈柏喉咙发哽。嘴上却小声呢喃:做了丞相果然是不一样了,训起人来声音都比之前更大了。
屋里没别人,安静得很,沈柏的嘀咕也没逃过沈孺修的耳朵,他眼尾微垂,拍了下桌,怒道:你说什么?
沈柏缩了缩脖子,瘪瘪嘴,放软语气,说:好了,头发都白了这么多了,您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会老得更快的。
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头发能白得这么快?沈孺修把罪名扣在沈柏头上。沈柏摸摸鼻尖,底气不足的说:您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就当做没我这个女儿不就好了。
逆女!
沈孺修气得不行,拍桌站起来,沈柏脑袋一缩,举起手认怂:爹,我错了,您消消气。
这声爹喊出来,沈孺修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严肃了大半辈子,从没在外人面前这样情绪外放过,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说:臭小子,跟我回家。
回都回来了,这一遭是躲不过的。
沈柏认命的站起来,手腕却被抓住。
顾恒舟拉着她,平静的看着沈孺修,沉沉的说:人是我带回来的,丞相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了。
言下之意,他是不会放沈柏离开的,哪怕是作为丞相的亲爹上门要人,也不行。
沈柏和沈孺修同时偏头看向顾恒舟,顾恒舟眉眼未动,丝毫不觉得自己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沈孺修到底比沈柏见识更多,很快恢复冷静,并不介意顾恒舟在场,问沈柏:这三年你去哪儿了?
我在南襄。沈柏如实说,知道不给沈老头一个满意的答复,沈老头是不会罢休的,继续坦白,我之前身体出了点问题,在南襄将养了三年,最近才勉强好一点。
如果是小问题,应该不用养三年时间。
沈孺修担忧的看着沈柏,问: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