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颔首算是回应,不再说话,在寝殿外站了一会儿,等早朝时间到了才转身离开。
恒德帝上不了朝,赵彻已经代政快一个月了。
从东辰宫到议政殿有两刻钟的路程,恒德帝一般都是坐轿撵。赵彻不习惯,每日都是自己亲自走过去。
他数过,从东辰宫到议政殿一共有一千八百七十六块地砖,之前镇国公在京里,每日还会陪他一起上朝下朝,如今镇国公去了远烽郡,这条路就只有他一个人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莫名的,赵彻很想那个叽叽喳喳,总是一脸谄媚的人。
若是她在身边的话,日子应该不会这么无趣吧。
想到去东恒国时候的一些事,赵彻周身的冷然散去,眸底染上三分笑意,快到议政殿的时候,那笑意又变得僵冷。
他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越西敌军攻破城门杀了进来,他被敌将逼得一路退守到皇宫,危急关头,有人挡在他面前,但他看不见那人的脸,敌将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一个人,他想起自己在梦里反驳的话,说那人唯有死了,他们才不会有软肋。
这句话他在现实生活中也曾对顾恒舟说过,所以在说完那句话以后,他惊醒了。
他没有看清敌将和挡在自己面前那人的脸,只对这句话记忆深刻。
他好像在梦里,杀了沈柏。
这个猜测让赵彻心惊,同时心脏还隐隐有些闷疼。
沈柏的存在的确让他不安,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想过要杀了沈柏让自己和顾恒舟都不要有软肋,但越是相处沈柏在他心底的形象就越鲜活灵动,他也越来越对她下不了手。
但他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还是会因为某些事除了沈柏这个隐患?
因为这个梦,赵彻有点心神不宁,还是在小贝的提醒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议政殿。
百官已经在议政殿列队站好,司殿太监高呼太子殿下到,赵彻提步走进大殿。
他只是代政,为了显示对恒德帝的尊重,宫人只在龙椅旁边加了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