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今年周校尉被赵定远设计陷害当街问斩,镇戈营的兵马全部被遣散,校尉营被赵定远招的酒囊饭袋填充。
我梦到五年后,陛下薨逝,四殿下造反,顾兄带着灵州兵马赶回镇压,辅佐太子殿下登基,昭陵却还是因此伤了元气。
我梦到世家大族各自谋利,蚕食国库,动摇国之根基,十年后,越西敌军大举入侵,军需难以供给,将士战死,血流成河,山河变色。
我梦到……
沈柏有点写不下去,呼吸变重,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来才继续写道。
我梦到十年后昭陵与越西大战,顾兄死于敌将马下,尸骨无存!
顾恒舟本以为沈柏只是拿做梦当借口,没想到她写出了很清楚的时间节点。
以后的事还无从考证,但周德山被赵定远设计一事,让顾恒舟有点介意,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沈柏进入校尉营以后的种种反常之处,还有后来周德山被人引入圈套的事。
如果没有沈柏参与其中,周德山这个时候也许已经死了。
昭陵如今新起的武将并不多,如果周德山死了,镇戈营那些老兵无论交到谁手上都是不能让人安心的,只有沈柏梦里那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解散校尉营的人。
顾恒舟看着地上那些字句,脑子里卷起风暴,如果沈柏说的是假,那她之前的种种异常之举该如何解释?如果她说的是真,十年后越西真的会举兵大肆入侵昭陵吗?
沈柏知道要让顾恒舟立刻接受这件事很难,她安安静静蹲在旁边没有催促。良久,却听见顾恒舟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你梦里,我临死的时候,在军中的封号和品阶是什么?
沈柏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拿着树枝在地上写道:新帝继位第一年,淮南大旱,民不聊生,土匪和难民四处流窜。有百姓受煽动,揭竿起义试图与朝廷作对,顾兄你带兵镇压,被封镇安将军,因袭镇国公爵位,官居一品。
顾恒舟心念微动,想起沈柏和周德山在校尉营喝醉酒那次,嘴里喊的也是镇安将军。
她果真能预知未来么?
顾恒舟有些动摇,注意到沈柏刚刚说他承袭了爵位,皱眉问:我爹是怎么死的?
镇国公的爵位可以世袭,唯一的条件是,老镇国公已死。
沈柏刚刚是刻意避开镇国公战死这件事的,不想因此影响顾恒舟对此次远烽郡之行的判断,没想到还是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