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眉头拧起来,沈柏却浑然不在意,继续在他掌心写道:顾兄,这还是我第一次陪你值守呢。
沈柏写完弯了眼眸,好像就算明天要被推到午门口问斩,今夜能和他待在一起她也会开心不已。
顾恒舟的唇瓣嗫嚅了两下,冷声斥责说不出口,连眼角眉梢的冷意都消融了两分。
他现在对眼前这个人已经是完全没有脾气了,她油嘴滑舌。能说会道,还动不动就说特别喜欢他,要为他赴汤蹈火,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顾恒舟没再说话,沈柏也不再写字,只暗暗抓着顾恒舟的手不放。
她刚从恒德帝的寝殿出来,浑身都是暖洋洋的,顾恒舟体质过硬,在外面站了许久,手虽然没有被冻僵,也远不及沈柏的手暖和,沈柏的手像个小暖炉似的源源不断的把暖意传到他手上。
顾恒舟皱眉思索了片刻,终究没有挣脱。
今晚不用带人四处巡守,一直在寝殿外面站着其实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
沈柏上一世还能面不改色的陪顾恒舟熬,如今这具身子着实娇贵没吃过什么苦头,过了子时,她手脚都冻僵了,睡意也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人还站着,脑袋却已经困得一戳一戳的,好几次差点摔倒,顾恒舟拉回来以后,搓搓脸又继续强撑。
这样反复好几次,沈柏终究没熬住,再一次被顾恒舟拉回来以后,一头栽进他怀里,下一刻发出细小的呼噜声,人已经完全睡着了。
顾恒舟直接把沈柏抱起来,孙越海也打了个盹儿,见状连忙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世子殿下,沈少爷睡着了,现在怎么办呀?
顾恒舟说:把门打开,让她进去睡。
孙越海当即摇头:先皇后故去后,陛下从不让人留宿东玄宫。让沈少爷睡这屋里不好吧。
顾恒舟说:那让她在外面冻一晚上,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
孙越海再次摇头,太傅嫡子要是冻死在皇宫,他就是摘了自己的脑袋都负不起这个责。
孙越海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吵醒恒德帝问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咬咬牙还是决定听顾恒舟的,轻手轻脚的推开寝殿大门。
顾恒舟把沈柏抱进屋里,没惊醒恒德帝,直接脱了沈柏的鞋子把她放到外间的软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