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失火的客房查看了一番,屋里残留着桐油味道,还有一个黑漆漆的火折子,火被扑灭得不算晚,屋子的主要架构还完好没有什么损坏。
这间客房只有沈柏住过几日,屋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烧毁的不过是床帐和被褥。
书房就在旁边,刺客不烧书房反而烧一间没什么东西的客房做什么?
顾恒舟心头的疑云不断聚积,顾三继续说:刺客是用的声东击西的法子,先纵火烧荆滕院,然后去了北移院想杀害春喜姑娘。
顾恒舟问:刺客有多少人?
顾三说:十三人,因为惊动了府上的护卫,一番缠斗之后,十二人当场死亡,只抓到一个活口,已由二老爷亲自移交大理寺处置。
十三个武功高强的刺客,专程来杀这个叫春喜的宫娥,竟然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就全军覆没?
这事听起来颇为荒唐滑稽。
顾恒舟下意识的看了沈柏一眼,沈柏站在门外看热闹,感受到顾恒舟的目光,她疑惑的看过来,眸底一片澄澈无辜,好像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纯良无害的人。
顾恒舟收回目光。
算了,这个小骗子最会演戏撒谎了。
顾恒舟走出客房,顾三低声说:这几日是陛下寿辰,各国使臣团都还在京中没有离开,二老爷说此事不宜声张,打算等使臣团都离了京再让人把客房修缮好。
客房反正没什么人住,晚点在修也无妨。顾恒舟寡淡的说,就算刺客烧的是他住的主卧,这个时候也不宜大肆动工修缮。
话音刚落,顾淮谨欣喜的声音传来:行远,你回来了!
今天满朝文武还在沐休,顾淮谨没出门,一听到下人禀报说顾恒舟回来了,立刻赶来。
自从国公府进了刺客,顾淮谨连着好几日都没能睡个囫囵觉,眼底泛着乌青,嘴角急得起了个大大的水泡,神色看上去很憔悴。
顾恒舟拱手行礼:二叔。
沈柏跟着行礼,顾淮谨看见她也站在旁边。脸上的欣喜瞬间消散不少,脱口而出:行远,你怎么把她也带回来了?
沈柏前些日子和赵稠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又出了那么一本不堪入目的画册子,顾淮谨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今天又从叶晚玉那里听说沈柏没大没小亲自给孙氏接了生,语气不由带了三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