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早亡,父亲又常年不在身边,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自己要做的事能得到在乎的人的认可和支持。
殿下这一趟不止变成熟了,还多了一股人情味儿。瞎猴子说着看向趴在顾恒舟腿上的沈柏,这应该都是沈少爷的功劳吧。
顾恒舟想也没想,直接否认:与她无关!
瀚京城里关于太傅独子沈柏喜欢男子的谣言多多少少还是传到校尉营了一些,顾恒舟否认得这么干脆。反倒显得有些欲盖迷彰,瞎猴子又看了沈柏一眼,认真的说:不管是谁的功劳,殿下身上能有这样的变化,总归是好的。
顾恒舟怔仲。
这样的变化是好的么?
有人情味儿意味着会心软,会有牵挂和软肋,若是上了战场,便会成为最致命的弱点,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于敌手……
瞎猴子到底做了镇国公十多年的亲兵,一眼便能看出顾恒舟的想法,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桌:殿下,你太少年老成了,明明是才十八岁的少年郎,别活得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还寡淡无味,像沈少爷这样朝气蓬勃一点多好。
阿柴不及瞎猴子通透,急切的嘀咕:可是沈少爷有病。
瞎猴子给了阿柴一记暴栗:兔崽子。你说谁有病,想找死是不是?
阿柴捂着脑袋不敢乱说话了,顾恒舟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两人郑重的说:我还会在瀚京待大半年,谌州若是有事,随时到瀚京来找我,若是情况紧急,捎个信到校尉营也可。
这是摆明了要帮他们撑腰。
瞎猴子嘿嘿笑出声:罗珲那小子在御前是立了军令状的,殿下放心,谌州这群小崽子一定会被我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顾恒舟对罗珲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再多说,见外面时辰不早了,把沈柏抱起来。
见他们要走,瞎猴子和阿柴立刻起身,抱拳冲顾恒舟行了军礼,齐声道:此去一别,愿殿下前途似锦、少年意满,早得军功、扬名立万!
两人中气十足,顾恒舟颔首应下,抱着沈柏回了驿站。
回到驿站的时候日头已经斜了,刚进驿站大门便碰上寒辰,他在谌州城里转了一圈也刚回来,闻到顾恒舟和沈柏身上的酒味儿问了一句:你们喝酒了?
沈柏醉得不省人事,脑袋软软的仰着,两颊满是红晕,艳若桃花,唇瓣微张,金鱼一样扑噜扑噜往外吐着气。
顾恒舟突然很介意寒辰落在沈柏脸上的目光,腾出一只手把沈柏的脑袋摁进怀里,并没有回答寒辰的话,直接抱着沈柏上楼回房间。
寒辰看着顾恒舟的背影,心底闪过疑惑:这位镇国公世子也是英年早逝的命势。怎么死后还有一桩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