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汤熬得浓稠,加了糖,甜度适中,又在井水里泡过,冰凉爽口,沈柏一口气喝了一大碗。
周珏洗了把脸跟着进来,顾不上喝汤,兴奋地说:顾兄,你听见街上那些传言了吗?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查查赵定远那孙子和兵部还有礼部的人在背后都做过哪些偷鸡摸狗的事?
周德山沉着脸呵斥:说的什么话?太学院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周珏腿还疼着,忍不住顶了一句:爹,我说的都是实话。
周德山眼睛一横:给我出去继续练,下次再随随便便让人挟持,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一提到这个,周珏就心虚得说不上话。讪讪的笑笑:爹,我不乱说话,就坐这儿听听,您别撵我走,行吗?
这次的事让周德山意识到这些小辈已经长大了,有心想让周珏跟着顾恒舟和沈柏多学点东西,见周珏消停了,便默许他留下,然后才看向顾恒舟:我听说前些日子行远递了折子上去。陛下可有找行远谈过话?
顾恒舟说:今日宫里来人,召我和沈柏一同进宫。
周珏听得挑眉,忍不住问:我也受伤了,陛下为何只召见你们不传召我?
周德山毫不客气的反问:你算什么,陛下非得要召见你?
周珏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顾恒舟继续道:陛下说会革了赵定远的职,礼部和兵部的官员各降一级。
顾恒舟只说了赵珩的决定,周德山一听立刻明白过来,面色凝重:陛下的意思是。此案就到此为止了?
顾恒舟点头:是。
气氛冷凝了一瞬,周珏憋不住,嚷嚷出声:为什么就到此为止了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全瀚京的人都知道兵部和礼部的人中饱私囊有问题,深查下去,肯定一个都跑不了,现在最严重也就革个职,那我们不是白受伤了?
沈柏美滋滋的喝了绿豆汤,整个人都舒服起来。挑眉悠悠的开口:周少爷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水至清则无鱼吗?
周珏看向沈柏:小白脸,你什么意思?
沈柏眉眼含笑,笑意不达眼底,眸光清冷冷如初冬的霜棱:六部是互通的,六部之上还有三公,若不是上上下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这种做事方法,赵定远一个副蔚也不敢嚣张到如此地步。
周珏还没入仕,在太学院学的都是兼济天下、拯救苍生的大义,不曾接触朝堂的阴暗面,闻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连三公都在行贿受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