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上的窗户虽然拉着窗帘,但室内的灯光却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来,照亮了屋外的一角。祝振东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木屋,趴在雪地里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后,他听出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从声音上判断,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而另外一个则是年轻的姑娘。
既然屋里只有两个人,周围有没有什么建筑物,那么这里有德国人的可能是无限低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让唐三水留在原地担任警戒,他则从雪地里爬起来,快步跑到木屋旁,抬手轻轻地敲击木门。
听到有人敲门,屋里忽然没有声音了,接着灯光也灭了。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一个苍老而又警惕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外面?”
“老大爷!”祝振东身体靠着木墙,手指搭在冲锋枪的扳机上,轻声地回答说:“我们是苏联红军。”
房门打开了,一名穿着厚厚的狗皮大衣的老人,举着一支蜡烛站在门口。看到站在门外,穿着德军制服的祝振东,冷冷地说道:“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被你们的同伴抢光了。”
听老大爷这么说,祝振东先是一愣,随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德军制服,不禁哑然失笑。他连忙站直身体,摘下头上的德军钢盔,从怀里掏出苏军的船型帽,戴在了头上,笑着对老人说:“老人家,我穿德军制服是为了执行任务。您瞧瞧,我戴的是不是红军的军帽。”
老大爷抬手摸了摸他头上的军帽,仔细地抚摸着上面的星徽,激动地说:“没错没错,是我们的红军战士。”说完,他把身体一侧,朝里面坐了个请的姿势,“同志,外面太冷,快点到屋里来吧。”
“等一等,老大爷,我还有不少的同志在附近呢,我叫他们过来。”说完,祝振东将两根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唿哨。
与此同时,罗科索夫斯基正在自己的指挥部里来回地走动着,他为失去联络的抗联战士们担忧,毕竟这些人都和自己一样,是来自华夏的。因为没有这些同胞的下落,他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在指挥部里踱了一会儿以后,他停下脚步问马利宁:“参谋长,列维亚金将军有新的报告吗?”
马利宁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问的是抗联小分队的事情,还以为是关于列维亚金派出小分队袭击村庄里的德军一事,连忙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您放心,列维亚金将军派出了一个连的部队,要对付德军的一个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参谋长,你搞错了。”等马利宁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我关心的是派到苏希尼奇执行任务的那个小分队,到现在有没有什么消息。”
搞清楚罗科索夫斯基担心的原来是这件事,马利宁有些为难地说:“我刚刚才知道,列维亚金将军根本没给这支侦察小分队配备通讯器材,所以要想及时地得到他们的消息,是非常困难的。”
“胡闹,简直是瞎胡闹。”罗科索夫斯基重新在指挥部里来回地走动起来,气呼呼地说:“列维亚金也是一个老指挥员,居然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司令员同志,难道这些来自华夏的同志里,就没有懂得使用通讯器材的人吗?”洛巴切夫好奇地问:“那他们当年在东北时,是如何与上级以及友军取得联系的?”
“军事委员同志,您有所不知,”罗科索夫斯基再次停下脚步,对洛巴切夫说道:“来自华夏的同志,战斗的环境很艰苦,各种物资都非常缺乏,武器弹药都只有从倭寇的手上缴获,更别说通讯器材了。据我所知,他们与上级和友军的联系,采用的方式就是派通讯兵长途跋涉去送信。”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立即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对失去联系的抗联小分队,此刻也是爱莫能助,只能长叹一声,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能早点得到他们的消息。”
祝振东所指挥的抗联小分队,此刻已全部进入了看林人的屋里。由于屋里的凳子不够,不少战士便直接坐在了地上。看林人借助烛光的照明,看清楚了屋里的指挥员后,笑着问祝振东:“指挥员同志,你们好像是来自远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