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檀脸上摇曳,或许是光影的缘故,将她的表情衬得格外柔和,远远看去仿佛如兰般清淡的笑颜。
李檀折了手里的信纸,来到烛火前,将那薄薄的纸张凑近如豆的烛火,只停了一瞬,然后就燃了。
每日一封信,她无法随身藏着,所以宁愿燃了,也不能留下一点把柄。李檀脚下落了一点灰,她吹灭了灯,终于在深夜去歇息
了。
之后,密信越来越简短,最后送来的不再是字句,而是西北山间里开的一朵野花,山涧里捡到的一块薄片石子,或是一本当地
流行的话本子,不一而足。
十日之后,终于传来好消息,皇帝御驾亲征,一马当先,士气无人可当,雍国公率余部应援得力,大挫北狄军队,接连收复此
前失了的二城,如今正整顿兵马,待稍作休息补充后便趁胜追击。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吹开了多日来隐隐笼罩在朝堂上的担忧、不安和质疑,如椟玉此番真能大败北狄,那么他等于完成了此前
大齐诸帝都未能实现的伟业,一时间多少赞誉之词如水涌来,人人都仿佛从一开始便青眼独具、鼎力支持,皇帝的英明,太后
的果决,成了这大齐朝如今顶顶重要、最最值得夸赞的事。
李檀默默听着众人的恭维,勉强翘起唇角,心中却压抑不住躁动的不安,手指暗暗收紧,宝椅上繁复的刻纹压入手心里,有些
发疼。
此后几日,李檀都没有睡好,秋老虎日益厉害,明明夜里是凉的,可总有些说不清的燥热难堪,李檀在榻上辗转半宿,还是起
来了,纤白的脚背从摇曳坠地的裙摆中露出一截,复又掩住,就这么赤脚一步步走到廊前,望着如水般凉薄的月色,一言不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