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管有多短暂。
李檀任自己再享受了一瞬的温暖,然后缓慢而坚定地将交握的手抽了出来,察觉那温度从指尖一点点流逝,当手彻底抽出来
后,手心又迅速变凉了。
看吧,李檀在心里暗暗笑着自己,一旦习惯了由别人给自己温暖,就会变得这么脆弱。
“我想着,我们暂时还是断了吧。”她终究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椟玉从来明亮的眼睛暗了一点,呼吸停滞了一息,然后又用如常的声音问;“暂时?暂时是多久?”
李檀没有说话,她身边的人都是积年用惯的,便是这样也能埋下钉子,她已行非常之事,又突觉脚下实际踏在薄冰上,如何不
心惊,如何不后怕?要拔除这些人,谈何容易,哪里是一时的功夫能完成的,便是她等的,椟玉等的吗?本就被人抓了把柄,
若还继续空置后妃之位,让偌大后宫只留着她一位妙龄太后,这便是现成给人送上的证据。
她不敢想,也不敢问。
她宁愿做那个负心人,也不愿被人负。
沉默的时间越长,椟玉眼里那层灰便越来越重了。这样都不够吗,把心剖出来给她都不够吗?
椟玉不是不懂李檀的顾虑,也不是不懂如今局面的无奈,可若是一直困于黑暗中的盲人,或许愿意如此死去,而一旦见过光
明,便再也回不去了。
“好,我答应你,暂时。”声音似乎是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椟玉垂下了眼,不再看她。
李檀的指尖动了一下,她不可抑制地想摸摸他的额发,但手还未伸出去,便握紧成拳。
如果能将心剜掉就好了,这样就都不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