椟玉却一派浪荡公子的模样,手里绞了热帕子去擦李檀那狼狈不堪糊了白浊的馒头宍。
李檀想要发怒,却又忍不住被他这悖赖之语逗笑,倒也确实是开刃,还是她亲自开的呢,这小孽障,于厚脸皮这一项上,还真是她亲传亲教、一脉相承。
那热帕子烘在宍上滋味让李檀忍不住皱眉,她之前被入得有些急了,如今一点烫就仿佛被狠狠揉搓,在麻木中生出一些痛意,令人不满,也令人不满足。
椟玉看了一眼,把力道放到最轻,不用指尖着力,而是整只手贴到掌根,将那馒头宍尽数握在掌中,小意按着,总算换来李檀展眉。
“你一路连环计,可那几位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又有这么把剑悬在头上,想来不曰便会有所行动,小心没碧得狗咬狗,反让他们合在一处为难你。”
李檀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分外老辣。
“雍国公和定王早拴在一块了,这其中还有我出的力呢,便是他们不想,我也是要让他们搅在一起的。”椟玉手下不停,一派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至于太师,他惯是个明哲保身、爱惜名声的,凡事都等人冲在前头,他既不敢和我真正对上,就势必也不会轻易和定王他们勾连。”
言下之意太师是个心气虽高、胆子却小的,他会为了自己的官声暗里给前首辅的遗策使绊子,却不敢真正从了武将和藩王,他惜命,更爱名。
李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说来你是决定好拉一个打一个了?”
“若听话便拉,不听话,一起打也无妨。”
不过十七八岁的人,放在寻常人家,尚不能支应门户,可这少年皇帝却玩弄人心,杀伐果断,讲起辅政多年的重臣和盘踞一方的藩王,都是这般漫不经心,游刃有余。
李檀似有些累了,闭眼不说话了。
拉一个打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