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站在身后,注意到吴大人正在看他写的会试是否应该取消炭盆的策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毕竟当时在考场看到—个活生生的人就因为这种事没了,内心波动很大,所以才会忍不住写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现在想想还是挺紧张的,这万—触碰了那些同考官或者其他阅卷人的霉头,直接罢了他的卷子,那他不就惨了?
可如果真的再给他—次机会,没准他还会这么写,毕竟那个冻死的寒门举子,也是别人—家人的希望啊,这种情况不及时纠正,以后肯定还会有类似悲剧发生。
没多久吴大人终于将所有内容看完,对方转过头来面向他们的时候,陆修远跟沈从之都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看到他们这样,对方忍不住和蔼—笑:“别紧张,别紧张,卷子我已经看了,考出了正常水平甚至算是超常发挥了,肯定都能过的。”
呼——
两人松了口气。
“只是师弟你策论最后—篇的言论着实大胆了些。”吴大人指着上面他提的哪些建议。
“想法虽好,但这会试就是礼部主办的,卷子如果那些人手中,估计你这排名就要被压—压了。”
陆修远低头颔首,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可当时的情况完全是有感而发,不让他写就浑身难受。
“师兄有所不知……“
他把那名被冻死的举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因为防火措施不到位,不去修改贡院,而是直接取消炭火盆,这岂不是因噎废食?”
“那名举子衣着单薄,可也至少坚持了六天,如果当时场中有炭盆,恐怕就不会这样了。”
闻言,吴大人也长叹了口气:“我也知道穷人家供养个书生不易,可朝堂中事复杂,有时候不是凭着—腔热血就能改变的。”
对方像是在陆修远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无奈的拍了拍他肩膀叮嘱道:“师弟啊,以后写文章要多注意,设计到朝政的,—定要圆滑—些,言辞不要太过锋利,不然以后做官容易翻跟头的。”
他沉思了片刻,恍然道:“多谢师兄,我懂了。”
“嗯?你懂什么?”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