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阮无尘,拜见主上。”
“爱卿……平身。”皌连景袤的嗓子有些沙哑了,他坐等着夏轻尘站起身来,看一眼坐在一旁的剑师,剑师今天换了一身新衣,但依旧是蓬头垢面。
“还不开始,我都等得要睡着了。”剑师不耐烦地一摆手,阮洵上前揖礼道:
“吉时已至,请主上主持大礼。”
皌连景袤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夏轻尘面前。低头与他对视,回想当日在这里送他出门,依依不舍;分隔数月,自己一人守在这熏风殿内,度日如年。如今,他终于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身边。触手可摸眼前人,心中竟是失而复得般的欣喜。
夏轻尘抬眼对他一笑,弯膝在两人中间的软垫上跪好。阮洵走上前来,解下他头上圆圆的发髻,一头青丝入流水般垂泻下来。皌连景袤手持剪刀,有些不忍地看着手中那一绺鬓角的秀发。夏轻尘的头发柔软而滑顺,丝丝缠绕指间,让人舍不得剪下。
“不剪了,就这样留着吧。”
“主上……”
“一并绾上。”
“是。”阮洵亲手梳起夏轻尘的头发,绾起在头顶束成一个端正的髻,从萧允呈上的托盘中举起轻纱发冠,呈到皌连景袤手中。皌连景袤接过来,轻轻戴在夏轻尘的发髻之上,玉簪穿过,端端正正地簪好在头上。惊艳地看着夏轻尘除去了稚气,优雅脱俗得如同坠入凡尘的精灵。高束的发髻吊起眼角,他细长的凤眼显得格外灵光动人。
夏轻尘站起来,张开双臂让阮洵脱去外袍,由着皌连景袤为他穿上大红的深衣,系上牡丹大带。揽衣脱鞋,换上高头云丝履。一切打点整齐之后,他再次重叠双手,叩行拜礼。
皌连景袤回到龙位上,满意地看着自己为他穿上的衣服:
“自今日起,朕赐你冠名轻尘,表字无尘,赏一等状元郎,夸官一日。”
“谢主上。”
“礼成。”
一声礼成,众人脸上满意地一笑,祝词过后默默退下。偌大的熏风殿内只剩皌连景袤与夏轻尘两人。皌连景袤看着跪坐在面前的夏轻尘,静若处子,纯净的脸上有一丝娇艳的红。他偷偷看一眼身旁,随后小心地抬起眼来,看着皌连景袤无邪一笑。皌连景袤的心神一荡,身体不由自主站地起来,步下台阶,一把将他搀起。
“阿袤,我来了。”
“轻尘……”皌连景袤握起他的双手,执在手中,缠绵难舍“知道吗?我有种感觉。”
“嗯?”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迎娶你进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