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轻尘痛得眼冒金星,直抽冷气,他挥着另一直手臂想要推开萧允和那条鞭子,却被他翻过身来托在臂弯里,潮湿的脸贴在他健壮的上臂上。
“是萧允之过,不该激怒世子……世子,请容萧允为世子查看伤势……”
“唔……”夏轻尘痛得眼冒金星,毫无反抗能力地任由他将自己平放,然后横跨在自己身上,动手拉开自己的衣襟,一层一层地拆开他肩上的绷带。
当染血的绷带剥落在自己眼前时候,萧允的内心完全被愧疚与罪恶感包围了。他伸手欲触摸那爬在白皙肌肤上的丑陋伤痕,却又唯恐自己的触摸会带来疼痛。
“啊,我之过……我之过啊……”他伏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叹息。而此时夏轻尘已经回过神来,发现一个痛打过他的男人现在扒光了他的衣服近距离地趴在他身上,而且还对着他的身体不停呵气,他无法忍受这种侮辱。条件反射地,他忍着肩膀的剧痛,举起手来,一巴掌扇在萧允的脸上。
萧允被他打得侧过脸去,怔在原地。夏轻尘抬起一脚直踢他的要害,将他踢得大叫着倒在榻边,自己则趁机推开他,披着衣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世子,世子……啊……”
“来人,来人……咳……”夏轻尘冲到门外,却发现四下空旷,当值的太监和宫女全都不知去了哪里,他回头看着萧允已经晃晃悠悠地撑起身子,向他爬过来,当下心里慌作一团,拔腿便跑。他要去找皌连景袤,他不想在这儿住下去。
他赤着脚,拢着凌乱的衣衫跑过长长的石桥,慌张地从栽种着树木的小路上跑开,避着身后追赶而来的萧允。而当他终于因为喘不上气停下脚步,跌倒在路边咳嗽不止的时候,他不幸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第二卷:情不知其始,一往而深。第三十七章
夏轻尘赤着脚走进了一座花园,可惜花园里空无一人。阵阵秋风中,他觉得很冷。可是他走不动,肩膀的鞭伤再次撕裂又愈合,渗出的血染污了他身上的睡袍。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坐在树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转角的假山后面隐约传来人声。于是他提着衣服,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假山后面的花圃边上,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半身的花几前面,黑纱禅衣外罩着白色带袖的围裙,等待手里拿着小铲子,在面前的一株盆景的土上轻压着,一边压,一边对身边几名毕恭毕敬的太监讲解:
“要像这样平压,把这土都给压平压实了,千万不能松。回头撒些白玉石在这土上,放在阴凉处,两日给一次水,千万别给多了,不然过几天就长得没形了,”
“是,奴婢记住了。”
“端下去摆着吧。”男人一边吩咐,一边在旁边的水盆里洗干净手。
“哎,打扰一下……”
“嗯?”那男人听见声音,一回头,就见夏轻尘像个小耗子一样站在路中间。身旁的太监刚要上前,那男人伸了伸手示意他退下,问倒:“何事?”
那男人转过身来,夏轻尘见他面容深刻,虽已中年却仍神采奕奕、容姿焕发;两颊微润,如春梅绽雪;双目清冷,如月射寒江;神情从容,张弛之间自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