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再动弹,于是大着胆子过去,扒开盖在他身上的麦秆,只见他左肩头一处伤口血流不止。夏轻尘犹豫数秒,伸手将他从麦子堆里拖了出来,一路艰难地拖到屋里。
“嘿……呀……”
艰难地将那昏迷的男子放到床上,夏轻尘便动手去解他的衣服,无奈那衣结繁琐,浸了血之后更加难解。于是只好用剪刀来剪开了他的上衣,取出自己干净的里衣撕碎了,按在他的伤口上。那道伤口穿透肩膀,仿佛是血窟窿一般,即使用力压迫,前后仍不断渗出血来。
夏轻尘手边没有任何止血的药物,先前自己受伤卧床时也只是擦些跌打药酒,哪里见过这般骇人景象。
“香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夏轻尘强忍着呕吐与晕倒的感觉,努力思索着止血的方法。猛然间脑中一闪念,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叙述,当下也来不及想这方子是正是误,急急奔到屋外灶上,往灶膛里扒拉出炉灰来。
香灰也是草木灰。眼下秋收季节,每家都用打下的麦秆当柴,夏轻尘捧了一把炉灰在手里,进了屋来,铺撒在他前后的伤口上,然后笨拙地用布条绕过他的腋下和脖颈,将那伤口层层扎紧。正当他手忙脚乱地端着脸盆要出门去打水时,却迎面撞上了回家的阿得。
“啊!”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夏轻尘手中一松,木盆掉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你不安分,所以回来先把饭做上……”阿得看着他手上和身上的鲜血,睁着大眼扑上去,抓过他的胳膊,撩起衣袖仔细得查看“怎么了?怎么回事!”
“没事,不是我的血……”夏轻尘声音发颤得说道。
“那是……”阿得愣了一愣,猛地扭头进屋,冲至床前,托过那男子昏迷的脸看了一眼。然后动作利落地解开他肩头的纱布,手指在他的伤口上戳了几下,重新扎上绷带,走到门口一把将夏轻尘给拉进屋中,关起门来问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
“那你把他弄到家里来干什么!”
“他……他就倒在屋子后面……”
“你……”阿得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自己捡起脸盆到屋外打了水来“你先把自己洗干净,换了这身衣服。”
说完迈出门去,捡起地上的血衣出去,扔进灶膛里烧了。然后来到屋后,捡起地上的宝剑看了一眼,随后拿过铁锹在墙根掘出一条沟来,将那剑埋了进去,然后双脚在地上的泥沙里来回踢蹭,掩去地上血迹。随后又将沾了血的麦子捡出来扔进灶膛,把屋后的麦子重新堆成原来的样子。这才转身回了屋子,一把抱起那受伤之人就往外走。
“阿得,你要带他去哪里?”
“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我把他抬到后山上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