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别太累了,明天还要出门呢。”
“哎。”阿得答应着,在屋前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光,横过肩上的衣服擦了擦嘴就匆匆走了。
夏轻尘用袖子遮着太阳,看着他远远消失在小路上。
阿得的屋前屋后堆满了割下的麦子,门前架子上还用簸箕盛着去壳的麦粒。夏轻尘拉下袖子抖了抖衣服,走到架子前开始给麦子翻面。刚翻了两下,忽听得屋后“啪嗒”一声,只道是竹竿被风吹倒在地上,于是放下簸箕转到屋后。弯腰捡起竹竿重新立好,转身要走之际,脚下不由一滞,只见地上点点滴滴,竟是鲜红的血迹。
夏轻尘心里一抽,倒吸一口冷气,余光瞟那血迹,一路零星顺路面蔓延到屋后的麦垛里。于是慢慢抓过手边耙草的铁叉,哆哆嗦嗦地抄在手里,猛地指着那麦垛:
“谁,谁……出来……”
见那麦堆没有动静,夏轻尘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慢慢朝着那堆麦子伸过铁叉去。
突然,只闻“嗖”地一声风啸,寒光逼眼一瞬,夏轻尘虎口一麻,手中的铁叉应声落地,麦穗飞扬中,他脱口而出的一声轻呼被凌厉的剑锋卡在了嗓子里。面前之人血染半身,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手中宝剑却依旧精准无误指着夏轻尘的咽喉。
夏轻尘大气不敢喘一下;层层麦秆下那人一双猎鹰一般的眼睛,同样惊诧地看着夏轻尘。
“你……”
“啊……你是……”那人沉声开口的一瞬,夏轻尘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不料那剑尖向前一寸,冰凉的触感点上他的喉头。
“休得出声!”
不是他吗?他怎会不认得他?那剑尖轻轻陷入他的咽喉,划出一滴血珠子来。
“别……别杀我……”顶着一阵阵的眩晕,夏轻尘强撑着几欲昏倒的身体。
那人一声不响用剑指着他,隔着一层麦秆,两双眼睛无语地对视,彼此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动。忽然,那人的双眼缓缓地合了起来,身体顺着麦垛滑了下去,手中宝剑应声落地,整个人昏了过去。
“啊……”夏轻尘瘫软在地,摸着淌血的咽喉,颤抖不止。半天了,才偷眼去看一旁昏迷的男人。
“喂……”一脚踢开地上宝剑,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推推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