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奉虽然现在年不及弱冠,但依然很沉稳,并没有坐不住的感觉,因为来自后世的他已经年近三十,久历生死,不是没有生活阅历的年轻人,一上来就大杀四方,认为做什么都会顺顺利利,谁都会毫无条件的听你调遣,这个也想做那个也想做,殊不知,古人一句话说的好,治大国如烹小鲜,最不适宜的就是乱动。
所以,在父亲身边实习,了解归义军权利运作流程,熟悉每个官员的性格特点,办事能力,辈分派系就尤其重要的。
正是本着这个目的,张承奉再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有不懂的就问上一句,再自己仔细琢磨琢磨,自己当权时会如何处理?
虽然自己有一大堆后世的金手指想去实施,张承奉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个小小的归义军的人、事,权、军各个方面如果都不弄得明明白白,那又如何放眼天下,和中原大地上遍地的英雄和枭雄放对。
“使主,属下可否进来?”门外传来张文彻洪亮底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说话”张淮鼎没有抬头,继续埋头书案批阅。
“使主,召下官前来有何事吩咐?”张文彻恭敬地走上前,躬身叉手行礼后站定,严肃英朗的脸上三缕长须,书卷气十足,只是双眼深沉清明,可见他是一个意志坚定,性格耿直的人。
历史上,张文彻也确实是一个多谋善断,性格耿直的人,曾做张议潮的押衙知孔目官,后因参赞军机,谋划得当升军事参谋,是张议潮一系的铁杆。张淮深时期被左迁为知内宅司鹰坊使,曾经在堂兄还在世的时候,出使到长安请节,当着沙州进奏院三班使团人员说“张淮深有啥功劳?给他请旌节,我敢保证,这次要是能够请到旌节,我用双手倒立走回沙州......”,后来张文彻的判断果然应验,昭宗只是进封了官阶职衔,归义军节度使的旌节到死都没敕授给张淮深。这就是张球在墓志铭中所说的“君主见欺”吧。
如今被张淮鼎委任节度判官,判仓兵骑胄四曹之事,又兼掌书记,掌管奏疏表檄,再加上原来的州郡官-沙州长史,可算是归义军藩镇僚佐中的信重第一人了。
“看看这个”张淮鼎随手把书案上一本褋文传给了张文彻。
张文彻在堂下平静地看着张淮鼎这份授官褋,想着归义军政权又回到了张太保嫡脉一系,心里甚是欣慰,暗下决定,尽自己所能辅佐张淮鼎,重振太保之神威。
“庆德如今年事已高,这次事变,也有守城不严之罪,令其致仕吧,沙州军马步都兵马使之职让阴升贤来做,授官褋随后颁发。只是庆德也算是三朝元老,不可折辱,赏城外良田百亩,加散骑常侍衔吧。押衙浑子集升沙州军马军指挥使,其弟浑子盈作战有功,迁节度押衙,跟随张承奉左右听用”张淮鼎指着书状说道。
“还有阴信均、罗神政二人,玩忽职守,守卫不利。令辞去衙前都知兵马使之职,送交有司论罪。罗通达任都押衙兼衙前兵马教练使,阴仁贵摄衙前都知兵马使。”
“都押衙宋润盈、高再晟,分赴紫亭和玉门,任屯田大使,加御史大夫衔,为紫亭和玉门二镇积蓄钱粮辎重。”
“阴慧达,齐加闰,曹光嗣三人办事牢靠,心思细密,俱摄节度都押衙,统领诸班押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