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张承奉只得罢手,叫来亲卫将张延思绑了丢在一边。
张淮鼎又命亲卫将府内搜索检查一番,确认没有漏网的贼人后,才舒缓了一口气,危机解除,放松下来之后张淮鼎再也坚持不住,向后坐倒,幸好张承奉就在左近,连忙上前扶住,搀扶着回到卧房内躺好,却原来是右胸上被射了一箭,可能由于黑暗射偏了,箭矢力道不大,又被衣物和胸骨挡了一下,没有深入胸腔,只进了寸许。
张承奉连忙叫了亲卫骑快马去城外金光明寺,招善医术的索法律前来医治父亲箭伤。张淮鼎躺下后稍微舒服了些,忍着痛交代张承奉道。
“大郎,快带人去节度使府,查看你伯父一家情形如何了?记得拿了为父的刺史印信,如有意外马上派人去安抚好城北营调豆卢军封锁全城缉拿凶手,千万别再出兵祸。”说完就耗完力气一般躺了回去不再说话。
“遵命。鹞子选一队披扎甲的精锐亲卫,跟我去节度使府”张承奉躬身行礼后率先向门外跑去。
来到院中,叫人取来两幅明光甲和浑鹞子穿了,腰间挂上翻横刀,又执马槊在手,马鞍鞯下挂了备用武器铜鞭以及弓韬和箭囊,众人催动战马如洪水般呼啸涌出了刺史府,直奔节度使府而去。
此时,阴仁贵已经到了隔着几道街的六街巡务司,值夜的官长正是节度押衙敦煌县令兼知左厢虞候的张清通,年四十余,以清慎公忠、英明克己,奉国无私著称于归义军。
一听阴仁贵述说节度使和刺史双双遇刺,张清通也不禁慌了手脚,略微定了定神,连忙叫手下敲响了警钟和街鼓,再叫手下巡街兵卒去通报衙前都知兵马使阴信均、罗神政,让他们火速领牙军护卫使府,有些事张清通也做不得主,还要通报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虞侯阴英达。
还有几个节度使比较亲近的都押衙宋润盈、高再晟、马步军都指挥使庆德和知内宅务兼知军资库曹盈达以及亲近僚佐如节度判官张球、节度掌书记苏翬、节度参谋张大庆和沙州长史张文彻等人。至于李索等豪族以及寄住在龙兴寺的都僧统悟真大和尚以及恒安师傅,那也是派人通报的。
城内报警的钟声四处响了起来,安静的沙州瞬间喧闹起来,胆子小的紧闭院门,胆子稍大的开门四处张望或借着梯子爬上墙头张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豪门大族家宅中下人听得街道上人喊马嘶,也纷纷点起灯火,派了部曲家丁紧守院门四壁。
寅时,沙州城内怀安坊索府。
索勋早已听得禀报说沙州闹乱,便穿戴整齐,还披了甲胄,正坐在正堂内椅子中,双手扶膝,正襟危坐,一旁几案上放着横刀,虽然没有出鞘,确也掩映着满堂的肃穆萧杀。
索勋,字封侯。西晋索靖后裔,张议潮女婿。大中年间曾跟随议潮征河西吐蕃有功,特授昭武校尉持节瓜州墨离军押蕃落使等,乾符六年(879)年接替康使君出任瓜州刺史后,长期担任瓜州刺史十余年,是归义军任瓜州刺史时间最长、政绩最显著的一位。索勋在归义军瓜、沙二州享有很高的威望,根基深厚,是归义军仅次于节度使、沙州刺史的第三号实权派重量级人物。
此时下首陪着的两个儿子,索承勋和索承鼎一直坐立不安,在厅堂内走动着,不时去院内张望,索承勋先忍不住,开口问道:“阿耶,我们为什么还不出兵,还要等什么?”
索勋见此,眉头一皱,呵斥道:“胆小孺子,如何做得大事?遇事切不可如此慌乱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