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御医走后,陈倏陷入了两难境地。他当然知晓陌生环境,棠钰会害怕,棠钰方才也确实害怕了。
但并不是他多陪她一处,她就能安心。
她记得他是陈长允,只记得初到淼城的事,她对他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陈长允,还有更早前的驿馆试婚后……
她怕他。
陈倏伸手扶额。
他是应当庆幸,在这样的险境中,棠钰和孩子都平安。
但她胎相不稳,他不能吓着她,可她见到他就有些害怕,他恐怕还要做好准备,慢慢地,重新地,和这个时候的棠钰相处……
陈倏重新到屋中的时候,棠钰已经睡了。
陈倏此时才敢吻上她额头。
应当是这一阵都未安心过,方才用了药,眼下睡得很熟。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整个人稍微有些没有安全感得蜷在一处。
陈倏掀起被子,慢慢上了床榻,从身后揽着她。
她早前不舒服的时候,总喜欢这样。
她是有些记不得他了,但在睡着的时候,还是安心得靠在他怀中,并无芥蒂。
陈倏伸手,轻轻环在她腰间。
……
翌日醒来,棠钰身侧没有旁人,但迷迷糊糊觉得昨晚睡得踏实安稳。
又忽然想起,昨晚如果有人,也应当是敬平侯。
棠钰指尖微微蜷了蜷,心中莫名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