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见她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嗯”了声。
“你睡里面,外面留给我。”他叮嘱声,而后去了耳房,棠钰则径直上了床榻。
脑子里似是“嗡嗡”空白团,又似浆成了浆糊,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耳房内有水声传来,棠钰莫名想起在驿馆的时候。他最后次尘埃落定,缓了稍许,沉声道,“我抱你去……”
她淡声道,不必了。
他目光滞了滞,淡声应了句好,而后起身。
耳房中,陈倏也记起那个时候。
他简单披了衣裳,趁起身撩起锦帐的间隙,回头多看她眼,她似浑身酸痛撑手起身时,蛾眉微微皱了皱,没有多少力气。青丝墨发半垂下,刚好遮挡在身前的缕春光,遮不住星星点点的痕迹,说不出的玉骨酥软,撩人心扉……
他不敢去想,今日若不是他,是旁人。
陈倏仰首靠在浴桶边沿上,心中滚烫的念头升起,在心头压不下去。若不消了,今晚难熬,也熬不过。
陈倏阖眸,想着方才从身后揽过她,她身上的清淡香气,仿佛无助,又仿佛炽热的念头交织着,在温水和宣泄中慢慢平复……
棠钰不知道他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起初,是想到稍后要睡在处,心头忐忑不安,但往后,是隐隐有些担心。高烧过后的人,擦身是可以,不应当沐浴这么久,会湿气入侵,反而会加重。
她刚才听到水声,胡思乱想了稍许,很快又收回思绪。但陈倏在耳房中,她不好去提醒,心中又想着他才出了身汗,可能想沐浴过后能舒服些,应当呆不久。
但渐渐的,耳房中的水声没了,棠钰以为他要从耳房中出来的,也侧身转过去,背对着外面,假装入睡。
良久过去,也没听见旁的动静,棠钰心中忽得有些担心,是不是泡在浴桶里觉得舒服,睡过去了,如果是,兴许风寒会加重?他同她处,若是因为这样风寒加重了,太奶奶怕是会问起。
她又不好叫肖妈去看。
左右等了好些时候,棠钰才起身往耳房去。
“长允。”耳房外轻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