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倏却似想起来什么一般,“你的马车能上路吗?”
忽然被他问起,棠钰泄气,“可能暂时不行。”
她晨间去看的时候,马瘫在那里,起都起不来,更勿说上路了。
陈倏看了看她,淡声道,“听说这里连牛车都没了,我正好马车里还有位置,可要捎你一段去峦城?”
他仿佛随意的一句,确实戳中了棠钰的心思。
棠钰的神色,肉眼可见得微微出神,动了心,但很快,又温婉笑了笑,应道,“不必劳烦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我也正好在归鸿镇多修整两日,路上也不急,多谢了。”
她婉拒。
陈倏又看了看她,眸间没有多少失望,似是早就料到一般,也没再坚持,“那糖糖,我们走了。”
糖糖“汪汪”两声。
棠钰再次伸手摸了摸糖糖的头,算是作别。
陈倏淡淡垂眸,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海棠香……
眼见陈倏抱着糖糖出了客栈,棠钰还是压下了心中最后一股想要蹭车的念头。
对方连殷实人家都不是,至少是大户人家。他们只是因为糖糖的缘故,见了两次面,晨间又正好在马厩处遇到,比旁人多说了几句话,连熟路都算不上,更谈不上知根知底,共乘一辆马车的程度。
她在宫中多年,清楚何时当谨慎,何时当避讳。
朝中动乱刚定,沿途有不少世家贵族都在举家南迁。平南地处偏远,离京中远,不少受了波及的世家都会想要去到平南暂避。同这样的人家,越少交集越好。
棠钰心若琉璃。
眼见那道身影要上踏上马车,棠钰突然见糖糖的头从对方的胳膊后机灵得钻了出来,朝她“汪汪”两声。
棠钰竟又忍不住笑起来,而后,便见陈倏拎着糖糖一道上了马车。
糖糖的“汪汪”也掩盖在车轮轱轱声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