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钰上前,将陶姑姑的掌心合拢。
陶姑姑的神色微妙变化,“你原本就聪慧,我不过点多过你几句,这般倒是见外了。”
但陶姑姑的掌心握紧后,就未再松开过,“你问吧。”
棠钰沉道,“我虽是宫中掌事姑姑,但久不在娘娘跟前走动,娘娘不会无缘无故在此时想到我,还请姑姑明示。否则,棠钰离宫也不安心,恐路上再遭算计,不能回家见祖母。”
陶姑姑看了看她,细声道,“我起初也觉得奇怪,鸾凤殿这么多人,为何娘娘忽然想到了你。后来仔细一想,才想起是那时候杜青洪正好送了这一批恩典出宫的宫女名册来给娘娘过目,总共也没几人,娘娘一眼看到了你,才有了后续……”
杜青洪?
棠钰记得他。当初他出入宫时,棠钰还曾帮过他。后来两人疏远了,没有多少来往,杜青洪如何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陶姑姑叹道,“杜青洪在太后宫中当值前,曾得过惠妃提携。棠钰,晋王早前曾在惠妃跟前讨要过你,惠妃压下来了,这次是顺水推舟,让晋王绝了心思……你若离京,正好去了惠妃心头之患,惠妃不会再算计你。”(晋王是惠妃之子)
离宫的马车里,棠钰脸色苍白无力。
惠妃是宫女出生,母凭子贵,所以将心思都寄托在晋王身上。
棠钰如何都未想到,最后为她铺下祸根的,是晋王和惠妃……
在宫中,无论她如何谨慎小心,还是有避不开的横祸。
宫门层层盘查,出宫的文书,每过一处宫门值守的禁军都要仔细过目一遍。
等到身后的宫门层层远去,棠钰的眼眶才慢慢热了起来,细微的哽咽声压抑在喉间,伸手撩起帘栊,皓腕再次微微颤了颤。
结束了……
她终于可以回平南了。
棠钰抚了抚手腕上的银镯子,不贵重,却是祖母留给她的东西,宫中多年,她一直带着。
“姑姑!”马车外,有人唤她。
她见是文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