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似乎是角色互换了。
他欠她的,都应该一一补偿回去。
壁灯昏黄,投下一层浅薄的光辉,她被温暖的光线包裹着,睡得很沉。
男人难得眉眼柔和,半蹲下身,给她褪下高跟鞋跟和半潮的外套,又让她夹好电子体温计,将厚实的被子扯过来盖牢。
这个家不住人,就丝毫生活气都没有。
沈弋去中岛台烧了一壶水,在烧水的过程中又洗了条未启封的干净毛巾,浸泡了足够的冷水,搭在她光洁的额头。
姜予漾秀气的眉毛拧着,两条胳膊不安分地伸了出来,压在被子上头。
他又事无巨细地将她的手塞了回去,跟看着幼儿园小朋友睡午觉似的。
五分钟一到,沈弋取出电子体温计,上面显示体温三十八度七,果然是高烧。
水壶的水烧开了,沈弋才发觉,身上被雨淋的衣物,皱皱巴巴的干了。
他向来不喜欢衣物的黏腻感,生活上也有轻微的洁癖,但居然就这么忙忘记了。
找了个玻璃杯,热腾腾的一杯水盈握在掌心。
“起来了。”沈弋将水递到她唇边,指腹轻轻碾过她手腕细腻的肌肤,“把药喝了再睡。”
嗓音里温柔与包容全给了她。
姜予漾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唇瓣微启,缓了半晌,知道自己身在泛海的卧室,连被子都是熟悉的香味。
身上没什么力气,她懒洋洋地哼了两声。
这样的场景让姜予漾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巴黎的那场雨,也是遇见沈弋之后,她淋了场大雨,发高烧躺在床上,自己爬起来找药。
她与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也像极了久病难愈的高烧不退。
退了烧,姜予漾才下定了离开他身边的决心。
可现在,她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