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熏风笑了笑,捧起茶喝了口,微苦,但热流涌下,丹田一股暖意。哪怕是他这样沉疴难起的身子,都觉得松快了几分。
飞英吃了块甜糕,组织语句:“我找师侄来,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师叔请。”
飞英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新措施,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温熏风笑了笑,当下便道:“能增进同门情谊,自然是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直好了。”
温熏风从岳不凡等人口中了解过飞英,知晓他的为人,故而也不虚与委蛇,含蓄又中肯地:“这点改变不过杯水车薪,日子一长,也就无甚用处了。”
飞英有点失望,但有所准备,问道:“你可有更好的主意?”
温熏风摇了摇头:“师叔一片苦心,可归元门就好像是一座缓慢沉降的华屋,屋瓦雕饰可以改,却治标不治本,栋梁地基能釜底抽薪,却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时不慎便会提前坍塌。”
“你得没错,但冲霄宗和我们一样,为什么他们成功了?”飞英问。
温熏风顿了下,道:“师叔,恕晚辈失礼了。”
飞英忙:“没事你尽管,我绝对不会告诉别饶。”
温熏风点点头,思索道:“冲霄宗过去和我们十分相似,支撑门派的根基被掌握在不同的人手里。假如贸然择一改之,必然引起不满,因此,他们选择先建新的柱子,以此为筹码交换。如此积少成多,将旧的换成新的,并且这回不再是各占一柱,而是一个聚合在一起的顶梁大柱。”
飞英默默倾听,暗暗点头。
“归元门想改变,定然会触动某一方的利益。”温熏风正色道,“师叔想过从哪里下手吗?”
飞英语塞。他想过,没有答案。
“虽柿子都挑软的捏,但若是挑八门中的弱者下手,唇亡齿寒,他们必然抱团反抗。若是挑强者下手,请恕晚辈冒昧,这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而若是师叔一片公心,愿意从乾门下手,结果却会更糟,孤家寡人只会被当做弃子牺牲。”